五年后。弗吉尼亚军事学院。
简之舟拆开了一封信,静静地站在树下对着阳光阅读。
这是他五年间收到的第二封念念寄来的信。他看着信封上头熟悉的字迹,匆匆信纸,雪白的信纸上头却只写了几个潦草的字。
“国内形势不明,万万勿归。”
简之舟皱起了眉头,这是念念寄的第二封信。三年前她寄出的第一封信,也是同样的话。
简之舟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将这封只写了半行字的信收起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大踏步往前面的训练场走去。
时光如梭,少年从十几岁长到了二十来岁,他成为了一个青年。
他读了博士学位,还在军校学习了先进知识,他从报纸上头,能够看得到,现在情况转好——至少对于简之舟而言,国内的情势的确是稳定住了,许白帝当初对着他所做出的承诺,也是实现了的。
他走到训练场,站在前头的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看见简之舟,一脸阳光灿烂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笑着说道。
“嘿?简之舟?教官正在找你,他叫你去教学楼上头的办公室找他。似乎是好事情,不用担心,快去吧。”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快步急忙跑去了教学楼,办公室里头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外国老头看见了他,笑容越发的加深了。
“舟,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
简之舟有些楞地看着眼前的陌生人,他见过他次数不多,这个老头除了教过他几次化学之外,并没有同他过多接触过。他愣愣地看着这个陌生老头,他很是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舟你写的论文被我的老朋友看到了,他觉得你在实验上面很有天赋。”
“问你想不要转去他所在的学校,他做你的导师。毕竟你这样的天赋,留在这里学军事实在是太浪费了,你应该专心于各种更加高深的研究,有了你,我相信人类会迈上前所未有的台阶,会至少进步五十年的时间……”
他说的很认真,简之舟静静地听着,突然低声问道。“永远留在这里么?”
“当然。”
那老者笑着,对简之舟伸出了手。
“我是真心实意代表我的老友邀请你。”
简之舟转过脸,外头的阳光格外的灿烂。他想起了刚才看见的那封信,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他说。
“好,我接受这个邀请。”
他想,他如今回国,也只是负担。
他知道得越多,学得越多,便知道自己是怎样的渺小,他在军事学院里头并不算出挑,东方人体格上先天的弱势,让他不能够再进一步。而科学,他可以走得够用。
这些军事上头的东西,已经够用了。
简之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是在异国他乡漂泊的浪子。
……
“舟?你在找什么?”
同伴愣愣地看着简之舟疯狂地在寝室里头翻找,他有些疑惑地说道。
“我可以帮助你么?”
简之舟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这让他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这个黄皮肤的帅气青年如此疯魔的模样,他的眼睛里头几乎遍布血丝。
他愣愣地看着他,简之舟死死地抓紧他的领口,声音急迫到极点。
“你看见我的背包没有?”
“什么背包?”
简之舟猛地松开了他的衣领,他继续四处翻找,而当他找遍了都没有的时候,他奔出了房间。
他几乎是见到人便要开口询问。
“请问你有看见一个背包么,样式很旧,是灰色的,大概是这样的大小……”
他用手比划,而四周的人都只是茫然的摇头而已。
简之舟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念念给他的信件,还在背包里头!
可是它却不见了……
简之舟几乎是疯了一般地在校园里头寻找,最后他看见了这个背包。
校园里头的人工湖里,那个背包漂浮在水面上头。
他几乎是飞奔过来,然后毫不犹豫地走进了水里,将那个背包捞了上来,他顾不得自己浑身湿透,拉开了背包,急急地拿出那两封信——而那信,已经被水泡烂了。那信封再也没有办法打开了,就连信封上头的字样,也被水打湿地模糊不清,难以辨认了。
他咬紧了牙关,抱着这个背包,低着头,一个人孤独而落寞地往回走。
这里对于留学生的歧视还是严重的,这样的恶作剧不足为奇。
他走在落满了金黄色树叶的道路上头,阳光刺眼,这个瘦弱的中国青年,走在这样金黄色的道路上头,他浑身湿透,抱紧了一只款式陈旧的湿背包。
阳光照在他的白色衬衫上。
有什么不一样了。
简之舟走回去,一个耳朵尖尖的男孩子,看着简之舟,他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