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盈到极致的身体。
缓缓地干瘪下去!
像是一只充气到了极限的气球,原本可以慢慢消化掉的神力,眼下却被硬生生戳破了。
上古的生,是生机。
上古的死,是杀招。而生死,不过一线之隔。生死转换,就在于那最为精妙的一瞬间,除了冷莫燃,再无一人,能够将这一瞬间,把握得如此巧妙,妙到巅峰境界,让人目眩神迷。他脸庞之
上依然沉静如昔。
而那只血鸦怔怔地在一旁看着,它心头却有一种深深的忌惮。
他其实……只是写了两个字。这杀招,不过是两个字,一个生,一个死。但是这区区两个字符,却硬生生地扭转了局势。对面的青年浑身上下气机,散逸开来,他整个人还停留在冷莫燃面前,手掌贴
近他的胸膛,想要将他的心脏捏出的那瞬间,那个死字,已然成型。生力转换为死力,他凝望着他的眼眸,脑海之中,却像是轰然炸裂开无数繁华烟花,爆裂声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体传递而来,而他直到此刻方才醒悟,炸裂开来的不是烟花
,而是从他身体之中,炸裂开来的脉络同神力,如此纷繁——好似天花乱坠。
虚不受补。
盛极必衰。
原来。
超过自己承受能力的力量。
是得不到的。
得到了——会撑爆身体。他盯着冷莫燃的眼睛,想要从他眼中看出情绪,但是没有,他看不到丝毫他所渴盼看到的情绪,只有一种一望无垠的冷漠,像是从旷野,从远古时代吹来的风。他突然明
白过来。
那枚丹药。
是他治愈身体的良药。
是他服下的毒药。
至尊境界,已经没有哪一种毒,可以让他消亡。
但是,他的法则之力,强横无匹,那种力量——只有他才能够拥有,对于他而言,便是这世上最毒的药。
很多年前,有个老人告诉他。
“在神界,需心怀敬畏之心。”
他没有听。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摇晃,耳畔又好像响起来悠长弥漫开来的叹息声,好像有人敲响了钟声,这青年胸膛里头回荡起他自己的心跳声,空荡荡的胸膛,那心跳何等漫长
,每跳一下,都仿佛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弥漫开的,是弥远的旷野的风。他眨了眨眼睛,却突然发觉,自己的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而就在这样模模糊糊的视线之中,他突然听见对面的青年说道。
“其实你只是棋盘之上的一枚棋子。”他脑海之中模模糊糊地闪过什么,想要张口说话,身体却有些僵硬。浑身神力四处散漫在他身体之中冲撞,他看向眼前的青年,那般模糊,但是他却能够感觉到,从他看
向自己的的眼神之中,透露出的丝丝缕缕的悲悯之意。
然后他听见冷莫燃说道。
“归!”
指尖微微一麻。
从小檀园的地底,一瞬间升腾起了磅礴的气势,他脑海之中,涌过一个疯狂的念头。
“原来……这也是法宝!”
“这上古药园小檀园,原来只是你的一样法宝!”
“我一直警戒……确认这里没有阵法,提前毁掉那亭子,可是这里根本不需要阵法,因为这里本身就是你的法宝……”
“还需要什么阵法作为掩护?”
“你只是想要引我进入……你只是……你只是……”
而他吞下的那枚丹药,那明明已经流淌向他四肢百骸的神力,却猛然之间倒转,突然从他身体之上流逝。
那些神力。
疯狂地往那枚符文之上涌去。
原本就不属于他。
从来……不属于他。
他浑身有些冰凉,那些净澈的神力往外涌动,他脑海之中,却突然想到了冷莫燃所说的话语。
“欲后取之,必先予之……”
他过滤掉了丹药的杂质,留下这精纯的力量,可他……可他只是给旁人做嫁衣。他枉费这些心思,从他踏入这里。
他每一步。
都成了他伤势痊愈的一环。
何其讥讽,他拼命地想要从他眼中看出情绪,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他转而去看他身后,却露出了一个有些惊愕的神情。
能够让一个至尊,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必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才会有。
的确发生了一些事,他的眼前,突然多出了一把剑!除了冷莫燃的那把诛邪之外,他眼前,突然浮现的剑刃,上头飘荡着一种流光溢彩的紫色光芒,那种紫色光芒太过耀眼,视线在那瞬间眩然,然后那剑刃,刺向他的胸口
。
至尊法宝!
这把紫色的剑,是新生的至尊法宝!
新生的这一击,乃是最为凌冽,最有锐气的一击,就像是要将这么多年的郁气一扫而空,扬眉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