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功盯着眼前的倩影,步步悄无声息地靠近。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对方细嫩的颈脖,以及冰肌无暇的肤色。
可能跟混血有关,她的眼珠居然是灰蓝色,嵌在白皙的脸上,犹如雪白的波斯猫长了一对琉璃眼,时刻焕发出一种特别冷艳高级的美。
她含笑望着眼前的学生:“你是美院的学生吗?”
对方红着脸:“嗯,是的。”
她又道:“是这样的,我每周四会在美院开一次课,就在教学楼的2031号画室。现在你有疑惑,我跟你解释,你未必能听得明白,不如等在教室里,我拿着画笔一点点教你画来的容易理解,你看呢?”
温温柔柔的声音,一下子拉近了她与众人的距离。
她表象上的冷艳其实并不冷。
学生们欢喜地笑了,拿着手机记录下刚才的教室号,生怕记错,然后笑着感谢,笑着离开。
慕云霓目送他们走远,转身就要离开。
迎面,却看见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挡在了自己面前。
她微微一怔,礼貌地笑了笑,然后绕开他准备回四楼办公室。
可是泽功又快速移了移步子,依旧挡在了她的面前:“你好,我想买下这幅画。”
慕云霓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回到了刚才的画前,温声道:“这上面贴着价格,这幅画的售价是八万元。”
泽功:“嗯。”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欢喜于她的样貌,仿佛每一处都是朝着他心里想要的那个样子去长的。
他又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油画,问:“劳烦,帮我讲解一下?”
慕云霓只给了四个字:“游戏之作。”
泽功:“嗯?”
慕云霓:“画着玩的,我跟美院合作了一批画,用于给学生们做教材示范,每一幅画侧重于一种画法,所以这是画着玩的,目的就是展示如何以油画的形式画出水墨画一样晕染的感觉。”
她解释之后,又道:“抱歉,您对美术并不感兴趣,您真的想买这幅画吗?”
泽功想说她,怎么不去抢钱呢,随便画画就八万块?
那她的那双手岂不是成了印钞机?
他看刚才两个学生那么崇拜的样子,还以为这画多么矜贵呢。
“额,我确实不懂。”泽功绞尽脑汁,觉得既然要买,干脆把钱花在刀刃上,买一幅至少物有所值的,省的带回去被倾容想想还有两个弟弟笑掉大牙:“你最贵的一幅画在哪里?我可以看看吗?”
慕云霓:“……”
泽功觉得自己的出场并不顺利。
他有种,被对方当成弱智、无知、无识、无语的男人的感觉。
就在他臊红了脸,觉得自己可能会被拒绝的时候,慕云霓轻声道:“我最贵的一幅画,收在盛京市的宁国博物馆,先生有机会可以去盛京看看。”
泽功:“……”
慕云霓礼貌微笑:“抱歉,如果您不需要这幅画的话,我先失陪了。”
她再次转身走开。
泽功望着她的背影,想叫住她,又觉得无地自容。
美术并不是他擅长的,甚至可以说他是一点都不懂。
他有些后悔,好不容易见到了人,应该聊点别的,怎么偏偏扯什么要买画呢?
泽功望着眼前这幅画,叹了口气。
慕云霓的办公室是在四楼的一间超大画室,她回去之后就脱了外套,穿上围裙,继续之前未作完的画。
蓝牙耳机里传来店员的声音:“云霓姐,有人买了你那副最便宜的画,八万的那幅。”
慕云霓:“是不是一个穿着西装,看起来一板一眼,人模狗样的男人?”
店员:“是的呢。”
慕云霓没再说话。
过了会儿,蓝牙耳机里再次传来:“云霓姐,你店里最贵的这幅画也被买走了,就是四百三十万的这幅。”
慕云霓:“谁买的?”
店员似乎走开了点,声音极小:“就是那个人模狗样的。”
慕云霓:“……”
又过了会儿,店员再次打过来:“云霓姐,你放在店里的六幅画全都被买下来了,同一个人。”
这次,慕云霓不淡定了。
她并不差钱,美术是融入生命的艺术,是她心上最圣洁的事业。
如果她的画,落在心有灵犀的人手里,不论对方男女老少,至少对方懂画,也不枉费她画画时付出的心血。
可刚才那个男人,除了长得帅点,除了人傻钱多,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懂的。
她忽然有种知音难觅的惆怅感。
放下画具,她温声道:“先别给他结账,我下来了。”
楼下。
正准备打包画作的店员们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收银员抱歉地将银行卡还给了泽功:“这位先生,是这样的,这幅画的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