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原本是要多查一点资料的,有一个新接手的案例比较复杂,对象还是个8岁的孩子,脑部的肿瘤已经很大了,虽然是良性,但是必须要切除了。
她这两天一直为这个孩子揪心着,因为那个肿瘤长得位置刚好在脑部神经最密集的部位,一个不小心,孩子就可能下不来手术台了。
医院把这个手术安排给她,她手里没有过一例失败的例子,所以特别谨慎。
但是眼下,流光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看了好久,这是几个意思?
上官脸颊一红,不动声色地关掉了电脑。
她起身,直接进了浴室。
流光心里还在慌着。
现在的生活真的好幸福,特别美好,他真的很害怕会失去上官,会失去这一切。
早就知道不该贪恋,但是又不舍得女娃娃伤心难过。
流光呆呆坐着,听着洗手间里淅沥沥的水花声,望着地上、墙壁上,到处没有自己的影子。
纸、终究包不住火的。
而他,也真的不擅长去欺骗别人。
坦白,还是继续瞒着?
瞒到后面又要怎样收场?
刚才影楼的人也说了,会换一个摄影师给他们续拍,那么拍照的问题还是会存在,他可以事后去修补那些照片上缺少的影子,却是无法在拍照的时候变出一个人类的影子。
如果这世上真的能有一夜急白发,他现在可能已经急的满头白发了。
如果他真的能黑心一点,去外面吃个人,影子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偏偏,流光是一只善良的傻鸟。
想得太过认真,以至于上官出来的时候,他还不知道。
一股热气靠近自己,一双素白的藕臂勾住了自己的脖子,怀中一热,上官的发丝还是半干的,整个人身上只围了一条雪白的浴巾,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往他怀中一坐。
流光搂住她,望着她:“累了?”
上官笑了,有几分羞涩:“你今晚一直盯着我看。我懂的。”
流光还在诧异,她就拉着他的脖子向下,一点点吻上他的唇。
流光浑身轻颤了一下,当即将她横抱起来,一掀被子将她轻轻放上去,有将被子盖住她的身子免得她着凉。
毕竟,现在还是寒冬呢。
上官道:“你是现在洗澡,还是一会儿,我们一起洗?”
流光看着她,觉得自己真的瞒不下去了。
再瞒着的话,他觉得自己不是人,而且他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他忍受不了对心爱的人有任何的隐瞒。
表情带着几分复杂的神色,他轻抚她的脸颊,道:“还记得那天,在你办公室里,我跟你说过的,因为爱你,所以瞒了你一件事情。”
他说着说着,有些不敢看她了。
他要了人家清白,婚也结了,现在再说,是不是不厚道?
他其实应该早点说,再让她来选择到底要不要跟他结婚的。
这般想着,流光心里的自责不断放大,鼓起勇气望着她:“女娃娃,我真的,爱你。也真的,不愿意失去你。但是,我不愿意瞒着你了。我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我不知道你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是什么反应,会怎样看我,又或者会不会继续跟我在一起。但是,女娃娃,我看见洛家的人恩爱一世,都是彼此没有秘密的,我,不想跟你,跟我的枕边人生活在一起,口口声声说爱你,还要跟你隔心隔肺。你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
因为羞涩跟沐浴后的关系,原本酡红的小脸一点点苍白了起来。
上官望着流光,她虽然认识他时间不长,但是她真的很崇拜他。
崇拜他的医术,他的人品,还有他的一切。
在她跟她父母的心目中,他已经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丈夫了,所以她心里也很害怕,害怕这份得来不易的幸福不能长久。
现在听着流光这么一说,她眼中浮现出泪痕,问:“你、你是不是有个私生子?”
流光根本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坚定地摇头,他握住她的双肩:“没有!我没有私生子,也没有私生女!”
上官努力眨眼,击碎了睫毛上的泪痕,又问:“那你,你是不是有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流光有些生气了,甚至很严厉地望着她:“如果我有了别的女人,还跟你结婚,那我成了什么了?畜生吗?”
这话说出来之后,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怪。
因为他也不是人。
鹰,也算是畜生道吧?
汗~
上官深吸一口气,好像一整个灵魂都跟着活过来了一样,她从被窝里伸出小手,露出雪白的肩膀跟藕臂抓住他:“那你是不是欠债了?还是别的什么?”
“我没有欠债。”流光觉得她担心的,跟自己说的相差太远。
也是,她不过是个普通人,如果他说出实情,她会不会吓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