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这是诸公定下的年号!”杨修在昆明池附近找到浑身满是泥土的吕布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方才水道出现坍塌的原因,设在昆明池畔的水龙车坍塌,吕布跟典韦带了二十几个壮汉费尽力气才将这水龙车重新拉起来,所以身上尽是泥泞。
“去岁便说要改年号,到如今才定下。”吕布接过杨修递来的竹简看了看道:“兴平?”
“也有兴盛太平之意。”杨修笑道。
年号有时候也是一种对未来的预期,如今这年年天灾,吕布也希望能兴盛太平,但如今取这年号,看起来更像是一种自我欺骗,这等年景,如何能兴盛太平?
不过无所谓了,还是那句话,年号而已,若这东西真的管用,那大家每天就琢磨起年号便行了,兴平完了安平,安平过了承平,想怎么平怎么平。
吕布不是太喜欢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点头示意知道了,而后继续将榫卯钉进了水龙车,将水龙车这般固定下来。
“主公,这昆明池的水确定要挖干?”马钧拍了拍杨修,指了指地上的字,杨修会意,替他询问道。
“嗯,这水池要之何用?”吕布肯定的点点头,当年建这昆明池是为了训练水军……吕布是打过水仗的,这地方训练出来的水军能用?
他可没准备在这里训练水军,近期也没有训练水军的打算。
“若是要挖干的话,不如蔡邕添湖之法,将此池中之水逼出,挖出几道沟渠,可以倒灌四方!”
“添湖?”吕布皱眉看了看眼前的昆明池,要把这么大的湖添平,需得多少人力物力?
“最近利用轮组与一些罗马的数术学,属下画出一种可以轻松抬起巨石,可以极大节省人力,钧想试试!”马钧对吕布抱了抱拳。
“哦?”吕布闻言看了看马钧,点头道:“大胆去做,我们如今需要这些东西来与天争命,若能因此多跟老天争得几条性命,德衡当记首功!”
“多……多谢……主……主公!”马钧心潮澎湃,对着吕布拜道。
与天争命,放眼天下,也只有自家主公有这般气魄了吧?马钧感觉自己投效吕布是投效对了,天下衮衮诸侯,恐怕无人会如吕布这般重视他并重用他,虽然官职不高,但对马钧来说,足够了!
士为知己者死!
看着马钧一脸亢奋的离开,杨修不得不感叹吕布这鼓动人心的本事,见吕布要走,连忙追上:“主公,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别讲了!”吕布错了措手,将干掉的泥浆搓下来,招呼典韦准备先去河边把水龙车组装起来。
“主公,不说愧对天下!”杨修愣了片刻,连忙小跑着跟到吕布身边:“关于刘益州的事情,是否有误会?”
前天徐荣突然出手抓人,刘焉长子、次子极其满门都被下狱,同时封锁皇宫,除了杨修等卫尉府的人之外,满朝大臣一个都不准出去。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杨修知道,这必然是刘焉犯了什么忌讳。
“朝廷去岁派去蜀地购买蜀锦的人,都被刘焉扣下了,你可知道?”吕布回头,看向杨修,沉声道。
杨修默默地点点头,这事儿确实刘焉做的有些不地道,吕布也没想怎样,只是去买,不是收税,是用财物购买蜀锦,结果去收购蜀锦的人却被扣下了,这件事儿不管怎么说,刘焉都不占理。
但去年的事情,今年才算账,反应多少有些慢了吧?而且看样子不像是抓人,有满门抄斩的感觉,这也是杨修坐不住的感觉,总觉得又有什么事情发生,结果自己被排斥在外了。
其实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吕布也不太清楚,最近这都是郭嘉在处理,他跟吕布要了长安军权以及弘农一带的兵马调动之权后,已经好些天没见人影了,只告诉吕布安心做自己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他来处理就行。
既然郭嘉都这么说了,那吕布自然就这么做了,敢放权是吕布的优点之一,不是信任,而是他有绝对的把握,只要自己还在,任何人都不可能从自己手中抢走军权。
就像上次杨定身边的兵一般,面对吕布,哪怕吕布孤身入军中,他麾下的将士都不敢对吕布出手,吕布在关中,在西凉军中的威望已经盖过了各军主将的威望,所以吕布才不怕他人叛乱。
“但毕竟是汉室宗亲,这般直接下狱……”杨修苦笑道。
“汉室宗亲?”吕布摇了摇头道:“这天下有多少汉室宗亲,德祖可知?”
几乎大多数刘姓都能跟汉室扯点儿边,真要算的话,这没法计算,杨修摇了摇头,他明白吕布的意思,汉室宗亲不是犯罪不惩的理由,以前吕布不动朝中这些汉室宗亲,是因为没碰到底线,但这一次,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杨修可以确定,吕布的底线被碰到了。
这让杨修很头疼,如今的吕布,不碰他底线之前,基本不会翻脸,这也是最近又开始有人作妖的原因,吕布的表现多少有些欺骗性。
但真的碰到他底线的时候,却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