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那这问题你就不该犹豫。”
“至于‘沙王’是不是由你来执行,你也不该在乎。”
泰尔斯闻言一怔,竟不知何以作答。
“所以,这将是我最后一次问你,”国王的声音逐渐强硬起来,不再淡然,像是利刃出鞘,“也是你最后的机会。”
“那个筹码,那个艾莫雷的孤女。”
“在哪里?”
泰尔斯垂下了头,咬紧嘴唇。
不够。
还不够。
凯瑟尔王不会接受自己的条件。
他不会容忍任何超乎掌控的“交易”。
更不会允许王冠之上,出现哪怕一点瑕疵。
王国,利害,哪怕是血色之年,这些都不足以说服凯瑟尔王。
不足以说服——铁腕王。
花言巧语,威逼利诱,全都无效。
他要做到更多。
更多。
更多!
狱河之罪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心情,汹涌而来,溢满全身。
【如果你要进入这个圈子,泰尔斯,乃至爬到顶端。】
【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俯首称臣,开放你的身心,让他们的世界和观念,统治你的全部,把你变成你自己也认不出来的模样,只有这样,你才能开始玩这个游戏,才能玩得风生水起。】
俯首称臣。
开放身心。
变成……自己也认不出来的模样。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打出这张牌。
即便它意味着万劫不复。
在狱河之罪兴奋地咆哮声中,泰尔斯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
“父亲,听着……”
但下一秒,他的父亲轻哼一声,摇头打断了他: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小子。”
凯瑟尔王眼神一动,吐出一个名字:
“拜拉尔。”
泰尔斯一愣:
“什么?”
国王轻轻地摩挲手背,思索着道:
“那个闯宴决斗的刺客,是叫这个名字吧?”
泰尔斯握紧了拳头。
拜拉尔。
什么?
“我猜,因为法肯豪兹送了你那把剑,那个筹码,那个孤女,你才变得有恃无恐,底气十足,胆敢以闯宫谋逆来达成目的。”
凯瑟尔王收起了语气里的严厉,恢复平静:
“但你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至少离开这里的时候还不是:你出宫前后,判若两人。”
“那这个让你神气起来的筹码,只能是你出宫的这段时间里,得到的。”
那个瞬间,泰尔斯心中一震。
“至于那个闯宴决斗的刺客。”
凯瑟尔王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专心地摩挲手背:
“他恰巧是今天你出宫后,在秘科见过的人之一。”
“也恰巧是少数能跟你攀谈王国政治的人,还恰巧来自西荒。”
“那个艾莫雷的孤女,还有四目头骨,他们也恰巧来自西荒。”
“米迪尔生前说过:政治没有巧合。”
那个瞬间,泰尔斯大脑一僵。
什么……
凯瑟尔王抬起头,看着他的样子,冷笑一声: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在你的归国宴会上,那个刺客在失败之后不愿自杀,而是放下了武器。”
国王盯着他,像是按住猎物的猎手:
“因为他指望你。”
“指望那个出了名慈悲心肠的泰尔斯王子,事后回去找他。”
“好把法肯豪兹真正的利剑,能够掀翻西荒的筹码——艾莫雷的孤女——交给你。”
泰尔斯强迫着自己维持住表情,却不知不觉冷汗淋漓。
国王目色一厉:
“而且,只给你一人。”
“以向我发难。”
“覆局翻盘。”
听到这里,泰尔斯呼吸紊乱。
不可能。
不。
他的筹码,他唯一能拿来与凯瑟尔王讨价还价的牌面……
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对手翻开了?
国王轻笑一声,不再看向泰尔斯。
好像后者不再重要。
“没关系,莫拉特会从他嘴里撬出一切的。”
凯瑟尔王悠然道:
“包括那个孤女。”
撬出一切。
泰尔斯的瞳孔慢慢放大。
拜拉尔。
安克·拜拉尔。
【谢谢您,殿下。】
【谢谢您还愿意到这里来,来聆听我的声音——或者遗言。】
【这儿虽没有阳光,可也不是那么黑,是吧。】
不。
想到这里,泰尔斯吸了一口气,艰难地咬住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