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间茶楼是太平坊附近最大的茶楼,茶楼每日人满为患,尤其是一楼大堂里,坐着个说书人,不少来京城行商的生意人慕名而来。
林月纱和白茶进门,给了伙计打赏又耳语几句,伙计立刻会意,把人带到二层的雅间。
雅间隔音效果不错,林月纱得把耳朵贴在墙上,才能听到隐约的说话声。
秦南烟刚到茶楼,就碰见京兆尹衙门的衙役,正是她姑父身边的得用之人。
“秦小姐,您怎么来茶楼了?”
衙役急匆匆的,他被秦氏花了大价钱收买,这会儿着急找人去给秦氏送信。他们大人和陈氏进入到茶楼里,万一旧情复燃,那就麻烦大了。
这个消息给夫人秦氏送过去,相信他能得不少的好处。
而等下衙门还有差事,他又不能离开茶楼,等候着林大人。
“本小姐随便走走,还要和你报备不成?”
秦南烟眼睛转了转,反问道,“反而是你这个时辰出现在茶楼不合情理吧?”
“是。”
衙役点点头,他跟着林大人,林大人在哪,他就在哪,原本他还发愁怎么给秦氏送消息,这下有办法了。
“你是说我姑父在茶楼里?”
秦南烟是跟着林月纱进来的,难不成……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林家不会对林月纱不管不顾,而且她听说,林家的老太太可是从南边被接回来了。
老太太明明最是不懂规矩,可是因为儿子出息了,处处想要压儿媳一头,现在秦氏的日子过得不怎么好。
就算生在高门又能如何,还不是讲究一个孝道,听说前几日林老太太生病,秦氏在床前服侍,给林老太太端屎端尿呢。
“是啊,原本不应该和您说的。”
衙役为难,他家大人很是激动,又和陈氏单独坐在一起,万一旧情复燃可怎么办。
听闻陈氏再嫁,那前提是以为大人死了,再者说再嫁的人,怎么也比不过大人位高权重。
“你是想让本小姐去林府给姑母通风报信
?”
衙役说的很是婉转,不过秦南烟还是懂了。
“您方便吗?”
衙役擦擦汗,这可是立大功的好机会。最好把秦氏带来捉奸,他还能有点热闹看。
“方便。”
秦南烟佯装义愤填膺的道,“定然是那山野村妇又来纠缠姑父,本小姐这就去。”
秦南烟说完,带着丫鬟转身出了茶楼。
“小姐,您这方向不对啊。”
丫鬟见自家小姐走了相反的方向,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们不是要去林府送信的吗。
“蠢笨。”
秦南烟挑挑眉,她巴不得林府变天,省的秦氏回娘家那般张狂,还不把她娘亲放在眼里,这回也该尝尝被打落云端的滋味。
她去给秦氏送信,开什么玩笑,秦南烟巴不得秦氏蒙在鼓里,等发现之时,一切早已水到渠成。
“陈氏是姑父的原配啊,若是论理,姑母应该做小的,也就仰仗秦家是名门望族,不然她算什么东西?”
秦南烟乐滋滋的,她甚至期盼林月纱被接回去了,那样林家的日子才叫精彩。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突然的看林月纱顺眼了不少,这个好消息,她得赶紧回家告诉娘亲周氏。
雅间内,白茶打了窗户往下看,片刻小声地道:“小姐,秦南烟离开了。”
那人跟着小姐到茶楼,或许发现了什么,万一去林府通风报信,让秦氏找上门来,这不太好收场啊。
林月纱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站在窗边往下看,她嘴角浮起一抹嘲讽之色,笑道:“白茶,你可真的太高估她了。”
因为王府赏花宴的变故,秦南烟被坑的一脸血,丢了名声被人排挤,反而和秦南烟一起出现在水榭的林月娥,日子照样过,一点没被牵连。
“秦南烟就算是傻子,也该琢磨琢磨了。”
何况,秦南烟不傻,若不是秦家和林家的利益关系纠葛太深,两家早已翻脸。
朝堂上,秦大人和她那个渣爹是一派,不可能因为屁大点的小事,后宅女
子之间的龃龉而撕破脸。
“白茶,你看看秦南烟走的方向,和林府相反。”
林月纱说完,又淡定地坐回去。
白茶竖起大拇指,小姐太聪明了,把人心分析得如此透彻,若是这么说,最希望自家小姐回到林府的便是秦南烟,只为了旁观看热闹。
“看着吧,周氏那人心胸狭窄,早晚会寻个由头整治秦氏。”
林月纱下了定论,而后继续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偷听。
刚刚,她停了一会儿,渣爹正在和娘亲回忆过去,说的还挺煽情,林月纱面皮不住地抽动,真心听不下去。
或许,每一个人渣都是厚颜无耻之徒,根本就没脸,也不要脸面。
隔壁,林书生还陷入在对过去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