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大年三十,天刚蒙蒙亮,林月纱被将士起床的号角声叫醒。
林月纱洗漱妥当,坐在铜镜面前,对着自己的齐腰长发皱眉。
“白茶,你去王冰兰那把碧玉帮我借过来,就说我请她帮忙梳个发。”
林月纱眼馋碧玉的手艺,大年三十,她陪着齐衡点兵,穿新袄子,想把自己打扮得美一点。
脸上擦了一点薄粉,又点了唇脂,林月纱照镜子,不过分美艳,上妆了气色好,显得精神,她很满意。
等了片刻,白茶一人归来,身后没有碧玉的影子。
“怎么,王冰兰不肯借人?”
林月纱一脸失望,她可以去王冰兰那,请碧玉帮忙。
“小姐,不是王冰兰不借人,而是碧玉病倒了。”
白茶去王冰兰的院子,院子里寂静,她以为王冰兰主仆还未起身,正打算离开,却闻到茶水间飘来一股子苦药汤的味道。
白茶跑去一看,王冰兰正在忙着为碧玉煎药。
“昨日碧玉还好好的,怎的病了?”
林月纱很是疑惑,只得退而求其次,把梳子交给白茶。
“不晓得,奴婢帮忙端药,见碧玉躺在床上,瞪着眼睛一动不动。”
碧玉这般,把白茶吓一跳,手中的药碗险些扔出去。
白茶问了碧玉几次关于梳发的小窍门,碧玉就和没听到一样,毫无反应。
白茶再想问话,却被王冰兰客气地请出去,总之,事有蹊跷,碧玉不像生病,反而更像中邪。
“周围几十万将士,充满阳刚之气,邪物不敢随便来。”
林月纱给了白茶一记爆栗子,小丫头每晚捧着志怪的话本看到深夜,别以为她不知道。
“小姐,奴婢没有胡说,碧玉真的很有问题。”
白茶跺跺脚,小姐不相信她,让她大受打击。
“行了,碧玉就算病重也好,中邪也罢,都与咱们无关,今儿可是大年三十,就得热热闹闹的。”
林月纱围着披风,率先走出门,刚好和姜宝珠走了个面对面。
“宝珠姐,过年好啊!”
林月纱双手抱拳,给姜宝
珠拜年。
西北大营里,没有太多讲究,将士们拜年,彼此抱拳,省去繁文缛节。
“月纱妹妹,过年好。”
姜宝珠回礼,随后从袖兜掏出一个红封来,笑道,“这是给你的压岁钱。”
“我还有压岁钱呢吗?”
林月纱感觉新奇,想起在北地,家里过的不太富裕,尽管如此,爹娘和亲人都会给她准备一份。
“你比我小,当然我给你压岁钱。”
姜宝珠把红封塞到林月纱手中,看她唇红齿白的,忍不住掐了她的脸蛋一下。
“宝珠姐,这是另外的价钱。”
林月纱指着自己的脸蛋,强调道。
哼,想摸她的脸,那得另外加钱,刚刚姜宝珠给的只是压岁钱。
“好好!”
姜宝珠手痒,捏了左边又捏右边一下,转身便跑,笑道,“这钱先记账!”
“不行,概不赊账!”
年底得把账本结清,再拖,就拖到明年了。
林月纱不依不饶,对姜宝珠穷追不舍,姐妹俩扑到雪堆上,笑闹一团。
“月纱。”
等了半晌,不见林月纱出门,齐衡只好亲自来接人。
林月纱和姜宝珠的笑闹声传出去很远,齐衡在原地占了一会儿,这才开口喊人。
“你先等我整理一下。”
昨日和齐衡说好,先给占了叔父名头的洛王拜年,接下来是徐夫人和护国将军府的长辈。
白茶梳发的手艺不行,林月纱跑一圈后,发髻零零散散的。
“我来。”
齐衡无奈,掸了掸林月纱身上的雪,拿起梳子,主动帮她梳发。
“你还会这个?”
也就不到半刻钟,林月纱发髻被梳得一丝不苟,插上一根钗环,点缀几朵绢花,可爱俏皮又多了庄重感。
林月纱忍不住注视齐衡,皱眉沉思。
齐衡画眉,作画,通音律,打猎烤鸡不在话下,还会为女子梳发,除此以外,武功高强,有钱有产业,简直是少女梦寐以求的夫君人选了,当然,精通的那些,基本是渣男标配。
渣男只有在想哄骗
女子的时候,才会对此加以研究。
“你说了,有些人天生与众不同,有天分,这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对比其余人,齐衡只不过天分多了点。
梳头没有难度,他曾经看过白茶给林月纱梳发,一看便会,再加上自己的改良,毫无难度。
“话是这么说没错。”
林月纱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得干巴巴地认同道。
小夫妻直奔军中大营,齐衡贴心走在林月纱身侧,二人同步伐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