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纱的确需要银子,她手里还有一些干爹干娘给她的压箱底,可以暂时拿出来借用,等有钱了再把这个银钱填补上。
红桃就这点安身立命的银子,她不能要。
林月纱一再推拒,红桃急了,差点急出眼泪来,她眼眶红红地道:“你和我这般生分,就是不把我当姐妹,是不是因为我曾经是个下人就看不起我?”
“红桃姐姐,你晓得我不是这样想的。”
林月纱理解红桃满腔热情,就因为此,自己才不能拿走这些银票。
她离开北地,红桃除了萧嬷嬷和红柳,孤立无援,而萧嬷嬷和红柳在镇北王府,十天半个月能来一次就不错了。
一个女子孤苦伶仃的,再没点银钱,万一遇见点难事怎么办?
林月纱这么一走,她放不下红桃,大胡子说来接人,那万一不来,岂不是让红桃更加伤心失望。
“总之,这笔银钱是我给你准备的,你必须带走。”
红桃咬牙,为证明大胡子没有抛弃她,告知林月纱一个小秘密,“月纱妹妹,白大哥留下了人手,若我有难处直接去双福记找人即可。”
双福记,府城第一楼,以烤鸭闻名。
“双福记?”
林月纱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双福记是大胡子的据点,那么和麻子脸的关系……
原来是麻子脸的地盘,难怪吃烤鸭从不用预定,不仅如此,还有专门的雅间。
一直以来林月纱对此不知情,当时自己心情极差,被麻子脸带到双福记,她一直感恩戴德来的,以为麻子脸出了大力气,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好吧,她认识到了,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自作多情,麻子脸救她和救阿猫阿狗没两样,顺手而已。
萧祁还不知道,自己又被大嘴巴的属下出卖,马甲麻子脸在林月纱那完全失去了可信度。
“对,这下你安心了吧。”
红桃露出笑容来,严女医也得跟着林月纱一起上京,明日就有双福记一个
女伙计来照顾她。
“白大哥早已托付好了,安排妥当。”
红桃以为用不上女伙计,现在看来,大胡子当真是够体贴的了,办事缜密,不然她还真不晓得怎么办。
每每提及,红桃都对大胡子心里充满感激。
林月纱揉揉发疼的额角,的确,红桃自愿挨打,可是大胡子当初不示好,就没这么多破烂事了,现下,大胡子不负责任,做出一点补偿反而让红桃感动,这是啥逻辑啊!
可事实真相是如此,偏生林月纱没法子挑明,她最后总结,远离麻子脸和大胡子,心眼太多了。
比方自己,或许就是一枚棋子,麻子脸接近她,没准早已知晓她林书生之女的真实身份,从而制造救人的假象,真正的目的不得而知。
好,很好,是狐狸早晚露出尾巴,林月纱假装不动声色,她倒是要看看对方怎么玩!
这么一想,从前对麻子脸的感激一扫而空,林月纱有几分释怀。
毕竟欠着人家救命之恩总想着报答,一直留在心底,也成为一种负担,现在她不会了。
推拒再三,林月纱到底收了这笔银钱,她把红桃的好记在心里。
姐妹俩告别,从红桃的院子出来,已经夜深。
夜里淅淅沥沥下了小雨,北风一吹,仍旧有些许的凉意。
主院,陈氏的灯还在亮着,得知闺女回来,陈氏披着衣衫直奔林月纱的闺房。
自从得知萧成贵病重,陈氏的心里空落落,她告诉自己别多想,却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去京城看病,自家又没人脉,那些有名气的郎中,不仅仅是花银子就能请来的。
到底怎么办?陈氏有想过,她去找林书生,却又抹不开脸面,明明是那人对不起她,一走几十载音讯全无,又另外再娶,可陈氏再嫁,腰杆也直不起来。
万一她去找林书生,萧成贵怎么想,再者说,万一对闺女林月纱有影响……
陈氏万分纠结,左右为难,久久不能入眠。
“娘,现在咱们想不到那么长远,走一步看一步。”
林月纱很能理解娘陈氏的为难,却不能苟同。当初是林书生先抛弃的母女,又当了陈世美,陈氏以为他人死了,再嫁没有不对。
难道,让一个妇道人家为传出死讯又消失十几年的人守寡一辈子吗?再嫁反而理亏,这是什么道理!
林书生欠母女的太多,别着急,她林月纱准备一点点地讨回来。
“我们先找严女医引荐她叔父,先给爹爹看诊,而后再打算。”
到底是什么情况,一切根据看诊结果来。家中没有人脉,她还想尝试去那个渣男林谦家试试。
林谦虽然人品不咋地,医术却不错,还有他爹爹林大人,通过干爹干娘的门路找人,应该问题不大。
病情轻重缓急,不是己方说的算,而是看实际情况。
路上有严女医保驾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