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女医停下脚步,转头问林月纱道:“月纱妹妹,你确定闻到巴豆的味道了?”
“是,我确定。”
林月纱想了一下,她的鼻子在这方面很少出差错,之前她想捉弄李若雪,还买过巴豆,对这个味道不陌生。
严女医若有所思,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只是她的猜想,暂时没有证据。
“原来竟有此作用?”
林月纱恍然大悟,发觉她之前怀疑高来娣不是没道理。
还有半个时辰,知县大人开堂问案。
林月纱把青杏留下,带着龙井一路打听,直奔高来娣的住处。她公婆早就没了,夫妻俩住在一个略显破旧的巷子里。
“婶子,你隔壁就是高氏一家吗?”
林月纱看到门前的白灯笼,问隔壁探头探脑的妇人。
“是,她不是去公堂上喊冤去了吗?”
妇人打开门,对着林月纱招招手道,“丫头,要不要进来喝口水?”
“谢谢婶子。”
林月纱正有些口渴,闻言顺势带着龙井进门,她猜想婶子可能有话对她说。
“丫头,你来找高氏啥事?”
婶子家里有两个小娃子,林月纱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零嘴,哄着小娃,龙井又上道地给两个娃子一人一个铜板,让他们去买麦芽糖。
“你看,这咋好意思呢。”
妇人见此,在裙摆上擦擦手,对林月纱态度更加热情,倒水拉椅子,做出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架势来。
从婶子的语气,林月纱察觉到婶子并不喜欢高来娣,按理说女子不易,应该得人同情才是。
“唉,丫头,婶子就实话说了吧。”
高氏的男人吴刚是个镖师,常年走南闯北运货,赚钱全部上交媳妇,高氏又是个爱美的,整日不出门都要打扮个花枝招展。
“吴刚脾气也不好吧,竟然动手打人,我看高氏的手臂都是青紫的。”
林月纱故意和妇人唱反调,引得妇人继续说下去。
“这就是我要说的,看人不能看表象。”
妇人知晓林月纱的来意,直言不
讳道,“你那姐夫可惜了,摊上这倒霉事,吴刚那人,也可惜了。”
妇人不断地重复可惜,唉声叹气。
吴刚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为人憨厚,没有一点对不起高氏的地方。
他常年离家,为赚更多的银钱,偶尔要运送货物去漫天黄沙的大西北。
“高来娣不是个好东西,那眼神就看出是个轻浮的,咱们左邻右舍没少说她闲话,还是她不检点。”
婶子没说谎,有一日晚上,她出门上茅厕,见隔壁墙上坐着个汉子,差点把她吓到尖叫。
而片刻后,汉子一跃而入,进入高来娣家的院子里。
那汉子尖嘴猴腮的还是个罗锅儿,不是走镖的吴刚,这一点她很确定。
“我本想着女子一人在家不容易,万一混入有歹心的,正琢磨咋办……”
妇人说起高来娣,很是不齿,自己为别人着想,特地找了梯子,结果看到隔壁窗户高丽纸映着的人影,二人搂抱在一处,根本没眼看。
“所以吴刚回来以后听到风言风语,动手打了高来娣?”
没成想事情的真相是这个样子,林月纱提醒自己,以后管闲事得想想,眼睛所见到的,未必是事实。
“没有,咋可能呢!”
妇人撇嘴,若是吴刚打高来娣,她也不会为吴刚惋惜,“吴刚人可好了,知道以后没打人,而是让高氏保证以后不与别的男子来往。”
高来娣不守妇道,早已犯了七出之条,可吴刚并没有休了她,反而步步退让。
为了看着媳妇,吴刚没去走镖,而是在镇上找的木器店找了活计。
“高来娣逢人便说吴刚打了她,若真的打了她,我家就在隔壁咋可能听不见呢?”
妇人连连摇头,千万别被高氏骗了,她说这么多,也是怀疑吴刚死的蹊跷。
就昨夜,吴刚尸骨未寒,那个罗锅儿又爬了高来娣的墙头,不仅仅是她看见了,她男人也看到了。
“我男人是个好脾性的,都忍不住想破口大骂,这高来娣还想讹诈好心人的银钱,天理难容啊!”
两家做了十几年的邻居,妇人和吴刚的娘
关系不错,后来吴刚娘过世,高氏嫁进门,两家才不来往,着实是高来娣的做派不讨喜。
“我是怀疑,但是我没证据,若是信口雌黄,大老爷会不会让我也吃牢饭呢?”
妇人说出自己的顾虑,不然她早去衙门揭发高来娣了。
林月纱不可能听信妇人一面之词,她又去找了周围两户邻居,开始问,问不出什么来,大娘大婶们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在林月纱给了好处之后,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姐,银钱是万能的吧。”
龙井感叹,打听点消息花银钱,有些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