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小糖的惊慌,南鸢的反应其实很淡定。
要说反应,大概就只是愣了一下,然后不咸不淡地感叹那么一句:哦豁,人就这么跑了。
见二号小弟紧张得不行,额头的汗都一颗颗地往下坠,南鸢短暂地沉默后便道:“说说前因后果,说完再罚不迟。”
赵强诚惶诚恐地解释起来,“今日,我刚刚操练回来,去几个防卫点巡视……”
寨子里防卫森严离不开每隔一段时间巡逻的巡逻护卫。
但作为寨子里的一个小头领,赵强不会时时刻刻盯着这群巡逻护卫,只是每天随机去各个防卫布局的紧要处巡视一番,他的更多时间都用来操练了。毕竟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他还想着往上爬呢。
今日,在校场完操练完的赵强照例去巡视,没过多久就发现粮仓方向着了火。
粮仓着火可不是闹着玩的,赵强心里一急,立马就抽了大半巡逻护卫去灭火。
索性火灭得及时,粮仓损失不大。
事后赵强大怒,开始调查起火原因。
粮仓是全寨最重要的地方,平时都有人把守,但今日把守的人却被人打晕了,很显然这火是为人的。
但奇怪的却是,这火是从粮仓屋顶开始烧起来,若从屋顶开始烧,要需要更久时间才能烧到屋内的粮食。
赵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觉得这好像是有人在故意引他过来一样。
随后有人来报,住在厢房里的那白先生主仆二人不见了!
赵强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中了调虎离山之际。
可是赵强还是搞不懂,就算他抽走了大片巡逻护卫来灭火,但依然有不少弟兄把守着重要关卡,寨门处也有不少守卫。
这两个大活人竟能在青天白日之下越过这重重关卡逃跑?还是在他灭火这么短的时间之内?
南鸢静静听完,没有发言。
小糖却哇哦一声,“鸢鸢,我突然觉得小仙男他就是气运子男主!我们都以为他会在夜里逃跑,没想到大白天的他就光明正大地逃了,带着那么重的伤,还驮着个大活人。这心智、这谋略,还对自己这么狠,绝对就是那个有勇有谋的气运子男主……”
南鸢轻嗤一声。
小糖顿时失语。
“小的愧对寨主的信任,求寨主重罚。”赵强陈述完前因后果,没有任何狡辩。
失职就是失职,他认罚!
“自己去领五十大板。”
“谢寨主责罚!”赵强不但没意见,还屁颠颠地去领罚了。
只要不是革职,老大还愿意继续重用他,别说五十大板,就算一百大板他也愿意受着!
南鸢抬头望着远方,神情莫测。
小糖小声问:“鸢鸢,小仙男跑了,你好像不是特别意外?”
南鸢:“既是这个世界的气运子,那他迟早会逃掉,只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而已。”
“鸢鸢不担心他跑了之后带人过来围攻我们吗?毕竟我们有他们眼馋的铁矿。”
南鸢听到这话,目光看上去淡然如水,小糖却觉得她的语气有些坏坏的,“从此处到西凉,快马加鞭也要数日,他倒是想早些回去,可他早得了么?带着一个大活人,还施展轻功越我重重关卡,伤口想必已经撕裂。不想伤口继续恶化,死在半路上的话,他倒是可以试试快马加鞭。”
小糖双眼睁得溜圆溜圆的。
难道鸢鸢算到了小仙男迟早会逃走,所以才赏他那么一箭,让他重伤之下,即便想跑都跑不快?
鸢鸢真是太聪明了,嘿嘿嘿!
此时的郁江离确实没有快马加鞭,他坐在一辆简陋的牛车上,光是受那牛车的颠簸,伤口都已经裂开了,还骑个鬼的快马!
“爷,不如去前面村落里歇息一日再赶路?”杜安心疼得不行。
他们爷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郁江离面白如纸,语气却十分坚决,“继续赶路,若魏敛追来,我们便再难逃掉。等到了凉州的暗桩,我自会重新包扎伤口。”
“委屈爷了。”杜安咬牙应下,一鞭子甩在黄牛背上。
马车顿时又是一个巨大的颠簸,郁江离立马捂住了胸口,疼得额冒冷汗,但他愣是没叫一声,唯有气息略微混乱。
郁江离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那山寨已经看不见,但他的双目还是定格在某一点,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山峦,落到了那山寨,甚至那一座屋宇之上。
然后,一双眼逐渐变得猩红,眼底战意翻涌。
他不是那等小人,为了一座铁矿,就围剿山寨,杀无辜之人。
但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他与魏敛,迟早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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