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堂堂的公侯之后,做不出那等鸡鸣狗盗之辈,而是直接来到村头一户看起来十分扩派的人家,上前叩门:“家中可有人?”
“不知阁下是?”
大门打开,看起来是一个三十多岁,面容精壮的汉子。
“在下乃路过之人,想要讨碗水喝,换取一些干粮。”李密拿出袖子里的十两银子。
白花花的银子,晃得那汉子有些睁不开眼,一时间眼睛都有些直了,目光黏在了那银子上。
“请进!请进!”汉子连忙打开大门,请李密进入院子里。
“不知阁下想要什么干粮?”汉子笑眯眯的看着李密。
“能管饱就行”李密现在出门在外,也没有那么挑。
“好说好说。”汉子转身对着屋子内喊了声:“老爹,有客人到了。”
“来了。”屋子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就见一五十多岁须发皆白的老叟自屋子内走出,人未到声音已经遥遥传来:“不知是哪位贵客到访?”
走出屋门,看到院子里的李密,老叟不由得一愣:“你……你……二哥?”
“怀义?”看着那老态龙钟的人影,李密猛然站起身,目光内露出一抹不敢置信。
“是我!二哥,你怎么在这里?”看着眼前老态龙钟的人影,李密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神。
“此事说来话长,倒是你怎么跑到这里?我听人说你小子刺杀当朝天子,现在整个天下的人都在寻你,你怎么跑到这里的?”老叟一双眼睛打量着李密,眼神里满是感慨。
“一路逃亡至此,正要前往瓦岗寨投靠山中绿林盗匪。”李密无奈的苦笑。
堂堂蒲山公后裔,竟然沦落至这般境地,实在是可笑得很。
这一切都和做梦一样,但绝对是李密自找的。
“去什么瓦岗山,咱们虽然是表兄弟,但当年却从小长大,亲如兄弟。此地地处偏僻,朝廷的人断不会追查到这里,贤弟尽管在这里安心居住下来,在这里寻个营生买卖重新开始,就此隐姓埋名过下去吧。”老叟拉着李密的手,脸上满是道不尽的亲切:“朝廷与瓦岗决不可能善罢甘休,早晚要去征讨瓦岗,到时候刀枪无眼,若贤弟伤了一根指头,我也无法与那死去的姨父交代。”
说着话,不由分说,强拉李密坐下来,对着一边的汉子喊了句:
“小畜生,还不赶紧跪倒在地拜见,此乃你叔父蒲山公李密,乃响当当的英雄好汉。与你父我乃是生死之交。”
“蒲山公李密?可是刺杀当朝天子的那个蒲山公李密?”汉子闻言一愣。
“正是”老叟抚摸胡须,眼神里露出一抹得意。
“侄儿拜见叔父”汉子闻言二话不说,直接纳头便拜,声音里充满了欢快。
“怀义,你速速去镇子上打一些酒肉来,叫我与你叔父痛饮一番。你叔父想来近些日子东奔西走,饥一顿饱一顿吃不好,如今既然回到家中当好生补补。”老叟对着地上的青年喊了句。
“孩儿这就去,父亲与叔父稍后。”汉子先是一愣,随即低下头将愕然之色收敛,然后骨碌一下爬起身,快步向着门外跑了去。
“怀义?”李密闻言一愣,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叔父喊我作甚?”青年汉子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向李密。
“你果然是叫怀义?”李密问了句。
“是叫怀义没错”汉子重复了句。
“我若没记错,表哥你姓薛,是也不是?”李密转头看向身边的老叟。
他堂堂蒲山公,对一个八竿子的表亲能有印象就不错了,哪里还记得对方姓什么?
况且他当年还年幼,不过四五岁,记得住什么?
“本家是姓薛。”老叟点了点头。
李密闻言点点头,不动声色的看了二人一眼,然后笑着道:“这十两银钱贤侄先拿着,且去买一些酒肉吧。”
“多谢叔父赏赐。”怀义闻言接过李密抛来的银子,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