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拜见
做父亲的最是心疼女儿,思来想去后,钟大员外临时搞出了这么一出,要让未来女婿主动登门。
有点最后的倔强的味道。
钟夫人文简慧却不太乐意,女儿年纪一大把了,好不容易把女婿给盼来了,都已经把人给接来了,还在家门口给人家摆什么骨气,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所以啊,在庾庆没有主动走进钟家大门前,夫妻两个一颗心悬上了,怕碰上个愣头青,年轻人比较容易冲动,这样撂人家,万一甩手走了就是不登门,可如何是好?再把人给请回来岂不成了自己打自己的脸?
这也是文简慧最不满的地方,也反复质问了钟粟。
钟粟说不至于,说那位老大人调教出的儿子不至于那么不懂事。
其实他心里也不是很有底。
如今听到庾庆主动登门了,夫妻两个终于是如释重负。
好好的事,非要搞这么紧张,也怨不得文简慧要瞪丈夫一眼。
没一会儿,李管家带着庾庆来了,正厅内的夫妻二人立刻正襟危坐,开始盯着庾庆打量,那真是从头发丝到鞋底都不放过的那种打量。
“这是老爷和夫人。”李管家介绍了钟氏夫妇后就退开到了一旁。
庾庆被端坐的二人的眼神看的有点头皮发麻,恭敬行礼道:“晚辈阿士衡拜见叔父、婶婶。”
这称呼中规中矩,钟氏夫妇相视一眼,感觉差了点什么。
“不用多礼,坐吧。”钟粟伸手示意一旁去坐。
庾庆谢过,解下了腰间的佩剑旁坐,循规蹈矩的样子。
下人奉茶,庾庆又点头谢过。
钟氏夫妇则又是盯着庾庆一阵打量,发现小伙子长的还算可以,精气神相当不错,不是一般的贩夫走卒能比的,至少外貌上是没什么毛病可挑的,文简慧暗暗点头。
钟粟没提庾庆鬼鬼祟祟在钟府外转的事,抬手比划着高度,“当年你离开京城时,才这么点大,你年纪虽比若辰大一点,但若辰那时的个头比你还高那么一点。这一转眼,我们老了,你也成了大小伙子。”说着看向夫人。
文简慧慈笑点头,“是啊,时间过的真快呀,转眼我们老了,年轻人都大了。”
庾庆客气道:“叔父和婶婶正值壮年,一点都不显老。”
钟粟摆手,表示言过其实了,继续照着常理问话,“京城一别,与你父母再未见过,你父母身体还好吧?”
“……”庾庆缄默,下意识看了看杜肥和李方长。
钟粟看出了他似乎有顾虑,笑道:“他们就是李方长和杜肥,都是你父亲当年安排给我的人,你父亲应该跟你说过吧?他们如今是钟府的管家和护卫总管,你我两家的事在他们面前但说无妨。”
庾庆心中一愣,钟府的管家和护卫总管都是阿节璋的人?这事阿士衡还真没跟他说过。
庾庆默了默后,缓缓说道:“父亲去年就过世了,母亲和兄长、姐姐们在当年离京的途中就遇难了。”
“什么?”钟粟骤然起身,大惊失色,与杜肥和李方长异口同声。
文简慧惊了个目瞪口度,难以置信。
杜肥已从旁侧绕出到庾庆对面,沉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庾庆也站了起来,继续缓缓说道:“当年一家被贬离京,在途中就遭遇了一群蒙面人截杀,母亲和兄长们当场惨死。凶手意图赶尽杀绝,连随行护卫和家仆们也不放过,父亲为了保护我,也挨了数刀,落了个终生残疾,幸好父亲事先安排的接应人手赶到,父亲和我才捡了一条性命……”
一段惨烈往事娓娓道来,一直说到阿节璋感觉自己时日无多了,开始让他正式参与科考。
在场所有人皆震惊的寂静无声,钟粟夫妇更是惊呆了,都没想到堂堂前虞部郎中这么多年来居然是在一个山村里坐在轮椅上渡过的余生,简直是难以想象。
李方长和杜肥则面露悲痛,最终又是杜肥打破了平静,痛声问:“凶手是什么人?”
庾庆摇头,“不知道,我怀疑是朝堂上的人。”
钟粟面色凝重,“你父亲当年虽被贬离京,但身边护卫力量绝不薄弱,能有实力对你父亲一行赶尽杀绝的人,确实不会简单。你父亲当年的处境很复杂,凶手是谁,也不好臆测,有些话你在这里说说便可,在外面千万不可妄言。”说罢一声叹,“难怪这么多年来阿大人一直不暴露隐居地,只偶尔匿名传信来,原来当年竟发生了那样的惨剧。”
懂事的都能理解,彻底蛰伏,不危及自己,也不连累别人。
也明白了这位赴京来赶考,其父为何没有及时传信来,儿子连乡试都没过,做爹的就已经死了。
而庾庆也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们怎知我来了京城?”
钟粟瞄了眼杜肥。
脸上满是哀痛神色的杜肥没有瞒他,“面摊,是钟府布置在外围的眼线,每年总会遇上几个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