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元夙的话,倒是让四周的其他修炼者共同义愤填膺起来。
“他们能做十一,我们为何不能做十五?”
元夙看向对面的姜源池,她的手指上的雪花凝聚不散,然后她的指尖直接点触在姜源池的眉心!元夙的指尖冰凉无比,她触碰到姜源池的眉心的时刻,他的眼神极为迷离,似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元夙会这样做,元夙的手指在他眉心划过——然后感受着从他身体之中冲出的那股法则之力。
“是生的气息。”
她抬头看向身后的那些修炼者。声音清脆琅琅。
“你们谁身上有灵植种子?”
有人深呼吸了一瞬,然后隔空抛给元夙一粒种子。元夙接下,然后把这枚种子放在姜源池面前,她看向对面的青年。
“你有办法让其成长,对么?”
姜源池这一次倒是没有任何推脱之意。他点了点头,法则之力发动——那枚种子立刻发芽,转瞬之间长成了一颗完全成熟的药草,而药草散发出扑鼻的清香,身后传来了惊愕的声音。
“这不可能!这枚种子,我用尽任何办法都无法让其发芽的!”
“怎会如此?”
元夙的神情不变。她看着那株药草,她说。
“的确是极为强大的法则能力。难怪你能够抵御我的死之霜华的力量,我早应当想到的,能够抵抗死亡的——只有生的力量。我们的力量是完全相对的。”
“若你不是仙界的修炼者,没有承载仙界未来,我立刻便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你。”
“但是眼下——我不但不会对你动手,我相反还会帮助你,我要助你一臂之力,甚至要让你去争夺神界的至尊之位!”
“或许我们仙界的希望,都在你身上。”
元夙的话语虽然平静,但是从她口中说出,自然而然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意图,那种感觉,是纵然眼前有山河阻拦,她也会披荆斩棘地破开眼前的一切阻碍。
姜源池整个人还是懵懂的。他从来没想过他要承担这些——他想,就算有人争斗至尊,也不应当是他。而且仙界的希望怎么会放在他身上呢——明明还有玄月,还有那个已经成了七海至尊的谢长风……姜源池想到这里,他的身体突然顿了一下,等一等,其实严格说起来,玄月其实并不能够算作从仙界飞升的修炼者。她并不是土生土长的仙界修炼者。
姜源池脑海之中的念头很杂乱,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道。
“我……”
他想要说他做不到,可是看着对面的女子的眼睛,这句自我否定的话语,却不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他不想承认他做不到。
尤其是当着,当着阿夙的面承认他自己做不到。这句话在他舌尖打转,而他的神情却逐渐变得坚决起来。然后他抬头看向对面的女子,轻声问她。
“所以,我要怎么做?”
……
神界罗刹海之上,漂浮的那艘神船好像失去重心,成了一片孤零零飘荡的叶子,船上的项飞羽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对着身旁专注的盯着他的少年低声说道。
“我能够看见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漩涡。”
身旁的少年气质冰冷脱俗。他站在船侧,他的白衣来回浮动,在风里头荡漾开来一缕烟尘一样的气息,然后他说道。
“浮屠塔已经被激发了。不过这法宝似乎很排斥别人靠近。如果姜源池没有死在这里,那么激发法宝的人,倒是很有可能是他。”
项飞羽一时之间不知道应当作何反应,他对姜源池并不怎么了解,其实何止项飞羽不怎么了解,就连身旁的少年妖神小白也对姜源池的印象模糊。
他只隐约知道。
这个人,好像也是玄月的朋友。
他觉醒的法则之力似乎颇为特殊——没有想到,这么一个之前他从来没有关注过,好似微不足道的人,居然能够闯入这里,还很有可能触发了浮屠塔。
这少年似是踏着银光向前而去,然后他的身影忽然之间在半空之中停顿住,他蹙眉看向前方,声线冷漠桀然。
“既然又有人来了,何必躲躲藏藏找不自在?出来!”
而伴随着这少年的这句话。四周的海水都好像升腾,海水化作王座,似是狂欢!这无尽海水,好像都在迎接即将要到来的整个人。
妖神少年的神情更冷,他抿紧唇,唇瓣拉扯开来,唇侧薄如刀锋——感觉从他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仿若能够割伤人。
“七海……为王?你摆出这样的姿态,是想要证明你才是你这里的主人?”
“做这些动作,却只能够显得你心虚而已。谢长风。你说我说得对么?”
他的语气之中,带着浓重不屑。
可能眼下的整个神界,除了屈指可数几个人,不会再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对眼前的青年这样说话,但是这只狐狸,却就在那几个可以无视这位新鲜出炉的七海至尊的强者之列!
何况他之前已经同他打过交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