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笑容。
侯平亮撑着雨伞,雨伞的作用和目的是避免雨水通过车窗落入车内,如此之下,雨水顺着雨伞都淌在了尤里的后背上,其人却动都不敢动。
“对嘛,不要急。”程千帆说道,“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你老尤,你看——”
咔嚓。
程千帆拨动打火机,点燃了烟卷,轻轻抽了一口。
……
“人是死在你餐厅的吧。”
“是的。”
“行凶者是提前埋伏在餐厅的吧。”
“是。”
“李文彪刚到餐厅,刺杀就开始了。”雨伞遮蔽下,车内灰暗,只有程千帆手中的烟卷随着他的一呼一吸明暗转换,他将烟卷探出车窗,弹了弹烟灰,“如此精准的行动,若说没有餐厅内部人员参与,几乎没有可能。”
烟灰落在尤里的头发上,立刻被打湿了。
“程总,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尤里叫屈不已,“我的员工都是遵纪守法的。”
他急忙解释,“凶徒是假装客人来餐厅的,这和我们没有关系。”
“你的意思是,我错了?”程千帆冷哼一声,烟蒂直接摁在了尤里的头发上。
好在头发早已被雨水打湿了,烟蒂很快熄灭。
“绝对不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尤里赶紧连连否认,“程总您判案和那位伟大的包先生一样,是不可能错的。”
“是么?”程千帆淡淡一笑。
“是我的错,我有可以证明餐厅是清白的证据,却没有及时向程总您提供,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尤里急忙说道。
“没有足够分量的证据,恐怕很难洗脱你们餐厅勾结歹人的嫌疑啊。”程千帆幽幽说道。
“证据绝对有力!”尤里说道,他从身上摸出一个盒子,双手举在头顶,从车窗口递过去。
程千帆接过,看都没看,随手丢在了座位边。
“证据是否足够充分、有力,是否足以帮你们洗脱嫌疑,我回去再研究。”程千帆淡淡说道,“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程总,请相信我,我提供的证据绝对有力度。”尤里赶紧说道。
“放心吧。”程千帆面色缓和,甚至还露出了一丝笑容,“我相信以你老尤的品性,应该是不会和歹人有什么勾连的。”
说着,‘小程总’摩挲了一下小盒子那金属质感,感受盒面那精致的勾勒纹理,点了点头,“只要证据足够有力,我们巡捕房是不会为难合法商贾的。”
“多谢,多谢,法租界有程总你这样的长官,是我们的福分。”尤里千恩万谢。
只要小程总愿意接受大家那有分量的诚意,一切都不是问题。
……
薛华立路二十二号。
副总巡长办公室。
程千帆站在窗台边,他的目光看向窗外。
下了一天的暴雨,雨势终于稍缓。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黄金小盒。
这便是尤里此前交给他的足以证明卡巴莱餐厅是清白的证据。
小盒是纯金打造。
且做工精细,上面有着漂亮的花纹图案:
沙俄的双头鹰图案。
程千帆推测这个黄金小盒子本应该是某位沙俄贵妇人所珍藏的纯金首饰盒。
盒内安静的躺着一张折叠好的白纸。
白纸上面如实书写记录了尤里提供的关键证据:
大黄鱼五十根。
另有一千英镑现金,敬上。
程千帆拿起纸条,看着上面那潦草的字迹,显见是仓促写就的。
他摇摇头,字真难看。
又冷哼一声,将纸条放回去,合上了纯金首饰盒,‘小程总’轻哼一声,“庸俗!”
……
“这么说,七十六号现在将调查目标放在了米根身上?”老黄朝着嘴巴里丢了一粒花生米,“是华炳仁故意供出了米根?”
“有这个可能。”程千帆轻轻抿了一口黄酒。
就在半小时前,金克木、程千帆以及政治处的皮特召开了一次中央区巡捕房高层会议。
会议上强调法租界的治安安全绝对不容任何挑衅,中央巡捕房各巡巡捕均全部在岗,加大街面上的盘查、巡逻力度,绝对不容许再有恶性枪击事件在近日内发生。
此外,便衣探长赵枢理的便衣巡捕也下沉到各街头巷尾,查勘军统分子的踪迹,定要将这伙敢于在法租界‘光天化日’之下动手杀人的歹徒缉拿归案。
会议后,程千帆和金克木请示、沟通后,将工作安排下去,他这边便来找老黄吃酒聊天了。
“所以,华炳仁这是在拖延时间,故意误导敌人。”老黄说道。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程千帆捏起一片猪头肉,吃得喷香,摇摇头继续说道,“不过,我刚才左思右想,意识到这其中有一点不对劲。”
“是不对劲。”老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