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贪生怕死!党国耻辱!”
“呸!”
电文扔在地上,戴春风甚至气的吐了一口浓痰。
杭州方面的回电很快来到。
值得一提的是,回电的并非罗根韶本人,而是特务处杭州站总交通张目星。
张目星回电重庆总部:杭州站站长罗根韶已经消失数日,后多方打听才得知,站长已经于数日前前往金华站视察工作,迄今未归。
戴春风气极。
何谓去金华视察工作?
杭州站确实是负有代管金华站之权利,但是,作为杭州站的站长,主要的工作重心在杭州,轻易不能离开杭州。
最重要的是,罗根韶是悄无声息的离开杭州的,并未向杭州站其他高层知会一声。
此人是在杭州站的一个交通员那里留了一个自己去金华‘出差’的字条,叮嘱说,若是有人来找寻他,便将字条交出去。
“无耻!”戴春风骂道。
罗根韶的手段很粗暴,名义上是去金华视察工作,实际上是潜逃,金华虽然也是沦陷区,不过,日本人的盘查、搜索较轻,且双方特工厮杀之惨烈程度也比杭州差了些。
堂堂杭州站站长,置整个杭州站与不顾,置杭州站的其他同志的安全与不顾,悄悄潜逃,着实可恶!
而最让戴春风感觉愤怒的甚至不是罗根韶的潜逃本身,而是罗根韶留给交通员的那个字条。
这是罗根韶的小聪明,他之所以‘特意’留下字条,其作用是表达他没有不告而别,是有公务要去金华。
……
齐伍看着盛怒的戴春风,也是大摇其头。
罗根韶这样级别的一方大员,贪生怕死的罪名是不会带来太大的处分的,毕竟只是贪生怕死,又不是投敌叛国。
问题是,罗根韶的这种小聪明有点恶心人了,戴春风平素最恨的就是被人欺骗和背叛,最厌恶的就是这种把别人当傻子的小聪明。
“能联系上金华站方面吗?”戴春风问道。
“金华站的电台一直关闭,除非他们主动联络我们,我们暂时联络不上他们。”齐伍说道。
“娘希匹!”戴春风气极骂道。
齐伍心中知道,罗根韶此番确实是大大的恶了戴处座。
处座素来以委座之最忠诚学生自居,校长喜‘娘希匹’口头禅骂人,处座只有在极为愤怒的情况下才用这个口头禅骂人,以示对领袖之敬重,不轻易使用领袖‘骂器’。
“去电杭州张目星。”戴春风阴沉着脸,说道,“其一,询问是否有大批同志被日本人逮捕。”
此前杭州的回电,张目星只是汇报了罗根韶的行踪,并没有回答去电所询问关于是否有大批人员被捕之事。
想及此处,戴春风又骂了句,这回骂的是‘册那娘’!
“其二,令杭州方面派人前往金华,找到罗根韶,令罗根韶立刻返回杭州,主持站务大局。”
“是!”齐伍将处座口述的电文内容用纸笔记录,抬头问道,“处座,上海特情组那边,我们是现在回电呢,还是等杭州那边……”
“回个屁!”戴春风冷哼一声,“杭州方面一团糟,我怎么回电上海?”
发了一番牢骚后,戴春风冷静下来,沉声说道,“程千帆素来不会无的放矢,他既然说了杭州日本宪兵队抓了一批人,十之八九是确有其事。”
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戴春风说道,“告诉我们这个小老乡,要他多加小心。”
“另外,电告上海站郑利君,杭州那边极可能出事了,要上海站多加小心。”
杭州站和上海站的关系太过紧密,若是杭州真的出事了,上海这边确实是要加倍小心。
杭州站目前情况不明,戴春风着急也没用,他现在只希望杭州这边的变局不会影响到上海,不会影响到上海站。
……
朱葆三路。
朱葆三路是法租界内很少见的以中国人名命名的道路。
朱葆三本人是上海滩的一位很有名望的买办。
朱葆三路实际上是上海滩‘臭名昭著’的bloodalley酒吧街。
这里距离码头不远,在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的交界处,酒吧林立,舞女如云,因此喝醉的水手们常常在这里打得头破血流。
当然,白天的时候,巡捕房重点巡防这个区域,且喜欢闹事的水手们多是晚上出来活动,这边倒是没有那么乱的。
“起开,咛只小瘪三!”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将一个小乞丐踹倒在地,驱离,骂骂咧咧的走开。
“钉子哥,没事吧。”几个小乞丐围过来,将同伴拉起来。
“俺没事。”钉子疼得呲牙咧嘴,挤出笑容说道。
远处,几名红头阿三手中拎着警棍,不怀好意的看过来。
钉子赶紧带着几个小同伴躲在一边,这些红头阿三下手最狠,几乎每个月都有被红头阿三打的遍体鳞伤,乃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