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关轻手轻脚的来到窗口,他小心的掀起窗帘的一角,瞥向外面。
此时天色已黑。
何关看去,隐约可见一个戴着笠帽的男子从巷子里骑着自行车而来。
因为天色的原因,再加上笠帽,看不清这个人的相貌。
此外,随着骑车人越来越近,此人是贴着房屋这一侧骑行的,因为视角的缘故便看不见了。
路过的?
何关放下窗帘,他看向两人,正准备说话。
便听得洋车子骑在石板路上发出丁零当啷的声响越来越近,似是从门前过的时候便听得一楼房门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然后是自行车倒地,还有人哎呦一声。
然后是洋车子丁零当啷的声响‘惊慌’远去的声音。
三人相视一眼。
方木恒留在楼上,守在杂物房窗口。
刘波持枪守在楼梯口。
何关双手握枪,轻手轻脚下了楼梯来到了门后。
“谁?”何关问道。
没人应。
约莫半分钟后,门外依然没有动静。
何关将手枪收起,插在了身后腰间,他一把拉开门。
门外无人。
低头一瞥,便看到了门缝里塞进来的一封信。
何关迅速的弯腰捡起书信放进兜里,然后状若无事的看了看外面,又看了一眼自家房门,嘴巴里嘟囔了一句,‘哪个冒失鬼?’
然后,摇着头,骂骂咧咧的关上门,上门闩。
上了楼,何关从兜里摸出书信,灯光下看到信封上写着:
黄中原亲启。
霞飞路的拜客咖啡馆。
乔春桃坐在角落里,面前的咖啡已经凉了。
漂亮如美女柔荑的右手下意识的搅动咖啡勺。
桃子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皱眉,艰难的咽下肚子。
他不喜欢喝咖啡。
小师姑喜欢喝咖啡。
不,确切的说,小师姑也不喜欢喝咖啡,是师姑夫喜欢喝咖啡。
师姑夫是东北军的军官。
他喜欢喝,小师姑便也喜欢了呢。
九一八那天,北大营东北军第七旅旅长王一哲、副旅长兼621团团长何黎忠、619团团长张式弦都不在军营。
北大营的最高长官是第7旅参谋长赵镇藩,以及620团团长王铁汉。
是夜凌晨2点,700余日军进攻北大营。
第7旅参谋长赵镇藩不满“不准抵抗”命令,正在向上峰请战。
事实上,第7旅官兵对上峰的不抵抗命令也无法接受。
“不准抵抗、不准动”、“把枪放在库房里,挺着死”、“大家成仁,为国牺牲”
这样的命令,简直是闻所未闻。
大丈夫,即便是死,也要战死沙场,死在冲锋的路上
放下刀枪,任凭猪狗一般被敌人杀死,这不是军人,是懦夫
面对赵镇藩还击的请求,上峰甩下一句话“谁开枪谁负责”。
赵镇藩悲愤不已,却又无奈,只好下令撤退。
但此时北大营早已陷入一片混乱。
结果可想而知,很多士兵在睡梦中就做了冤死鬼。
有的被刺杀在床上,有的因为反抗被剖腹挖心。
还有很多官兵被日军射杀在通往弹药库的路上。
620团团长王铁汉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从”,断然下令还击,打响了东北军大规模抗日第一枪。
荣臻打来电话要求停止抵抗,王铁汉直接摔了电话。
师姑夫乃620团团部参谋章忠国,是夜,击毙击伤各一名日军后,身中多枪殉国遗体被日军泄愤破腹挖心。
小师姑在咖啡里放了毒药,一袭红衣殉情
乔春桃自幼失祜,是师傅师娘养大,师傅师娘事情多,实则是小师姑把他当亲弟弟一般带在身边。
桃子永远不会忘记,小师姑强忍腹痛,对他说的最后两句话:
这玩意嘎嘎苦啊,你师姑夫在等我呢。
桃子,活下去啊。
“小师姑,咖啡真的苦呢。”桃子喃喃自语。
小师姑死了,师傅、师娘,师兄师姐,师弟师妹都死了,死得惨。
除掉了汉奸周文瑞,桃子却并无开心之色。
汉奸该杀。
他更享受杀日本人。
“阿叔,买一枝花给婶子吧。”
一个卖花小囡站在桃子面前,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小囡。”桃子微笑着,“我一个人呢。”
小囡囡瘦瘦小小小的,眼睛很漂亮,大大圆圆的眼睛,小师妹也是大大圆圆的眼睛。
“阿叔,买一枝花吧。”小囡眨眨眼睛,“指定有人在等着你的花呢。”
“小嘴真会说。”桃子抿嘴一笑,他从身上摸出钱包,递了一张钞票,“来一枝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