臃肿着,仍旧跑的像阵风。
谢安看她背影,手勾一勾额角,又笑骂一句,“真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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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是在午后,阿黄懒洋洋在鸡舍趴了一上午,没动地方。
人家嫌冷,都钻进去,它太胖,进不去,就只能卧在篱笆墙里,靠着头顶上一小块瓦片遮风挡雪。等不再下了,黄毛都染白。
琬宜揪着它耳朵给提起来,恨铁不成钢地骂一顿,打几下屁股,还是得认命去给洗澡喂饭。
谢安没去小九门,闲散靠在炕上擦剑,隔着窗户看到她俩动静,笑着摇摇头。
天刚放晴,阳光温柔,柔柔淡淡洒在地面。安静下午,门外却不合时宜响起一阵马蹄声,琬宜在屋里伺候阿黄,没空,谢安把剑扔一边,下地去看。
来人是春东。穿戴一新,看着喜气洋洋。
谢安手捏捏后颈,抬眼问他,“干什么来了。”
“哥,给你送鱼。”春东向来不惧冷淡,依旧热情洋溢,他甩一甩右手上被冻的打挺儿的大鲤鱼,眼珠鼓起,看着就知道新鲜。他笑,“祝您年年有余,兴旺发财,洪福齐天!”
谢安顿一下,也笑出声,拍拍他肩膀,“挺厉害啊,三个成语,背多长时间?”
春东委屈,“哥,你怎么瞧不起我。”
“没。”谢安看他一眼,接过鱼线拎到厨房里,说一句,“这夸你呢,说你有进步。”
“……”春东摸摸鼻子,认命跟着走进去。
天气冷,他骑了一路马,冻的手脚冰凉,进屋后自来熟地去柜里翻酒。谢安不阻拦,却也没有要动作的意思,春东撇下嘴,自己舀一勺热水,随意过一遍,算是烫酒。
琬宜中午炒了一小盘花生,他配着吃,自斟自酌,自得其乐。
谢安靠旁边凳子里冷眼旁观,“你就是来蹭饭的?”
“没有。”春东喝掉一口杯,又笑嘻嘻给拿了个杯子给谢安添满,“我不是来送鱼的嘛,肥鲤鱼红烧可好吃。”
谢安垂眸揉搓下手指,发出清脆声响,春东舔下唇,想缓和一下气氛,亲热夹一粒花生到他唇边,“吃不吃?”
“你喝懵了?”谢安一脚踹上他凳子,“吃饱了就滚。”
花生滚一边去了,春东讪讪把筷子收起来,半晌,哼哼一句,“我不想回去。”
谢安斜他一眼,“为什么?”
“你翘班,留我一人儿,多没意思。”春东有点上头,趴胳膊里耍无赖,“你不去我也不去。”
谢安冷笑,“我有正事,你有吗?”
春东从缝儿里看他,“什么事?”
“我陪我女人。”
“……”春东腰一挺,拍一下大腿,“大过年的,我也得陪我女人。”
“你陪个屁。”谢安弯唇,“我陪我媳妇。”
“……哥,”春东咽口唾沫,搡他胳膊一下,“你清醒一点,人家还不是你媳妇。”
谢安脸色一沉,一巴掌拍他后脑上,而后不客气地提着脖领子丢出去,“给老子滚。”
琬宜拾掇好了出门,正瞧见春东急三火四往外跑,谢安背着手站在厨房门口,面无表情。
她诧异看着,春东路过她身前,猛地停住脚,急慌慌说,“嫂子,今晚上告诉我哥一声,让他去福满楼,定了桌年酒。”
春东说话太快,琬宜没听清,迷茫又问一句,“什么?”
春东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称呼,差点咬掉舌头,含糊把前面话盖过去,留一句,“晚上福满楼有酒。”
谢安慢慢走过来,接过琬宜手上水盆,问,“刚才他说什么?”
“噢。”琬宜回想一下,“春东说要请你喝酒。在福满楼。”
谢安把水泼掉,意兴阑珊答一句,“不想去。”
“去吧。”琬宜盈盈笑,“谢暨以前跟我说,福满楼的水晶饺子特好吃,想尝尝。”
谢安停住脚步,深深看她一眼,弹一下她额头,“馋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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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福满楼人声鼎沸。还是那间包房,谢安坐最上首,扶着额看底下人打打闹闹成一团。残羹冷炙,酒杯翻倒,就他面前还算干净,放个硕大油纸包,似有似无飘出虾仁的鲜味。
以前觉得这样场景还能打发时间,现在却越来越觉着无趣。谢安打个哈欠站起来,把纸包揣怀里,打个招呼就往外头走。
玩闹人群停下来,站起来要送他,谢安摆手,自己开门。
春东看他起身,摇摇晃晃站起来,扶着墙去拉他袖子,笑的一脸傻气,“哥,回去陪嫂子啊?”
谢安“嗯”一声,把他推回凳子上坐着,“你少喝点,要不醉了都没人管。”
“……”春东把脑袋耷拉下来,不理他了。
谢安本是出于好心,可看他不领情,也不多废话,推门出去。
可他没想到,在楼梯上,竟然碰到了谢芙。他那个消失了五年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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