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士杰心里都快崩溃了。
对付太子,陈士杰自认没有任何问题。
只要咬死这一切都是太子做的,炎帝想要查证,都需要时间。
而这查证这一段时间,就是京都一脉的官员和士族最后反败为胜的机会。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子竟然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把和自己的战火,燃烧在了整个朝堂。
对付太子,他认为靠自己一张嘴,绰绰有余。
但就算嘴再厉害,也扛不住整个朝堂啊!
这时候再说太子草菅人命,先不说会被满朝文武口诛笔伐,这事儿要是往楼外一传,十万流民的唾沫星子,能生生把他给淹死。
想到这些,陈士杰气得差点吐血,对士家大族的愤怒,几乎瞬间就超过了梁休。
老子在前面冲锋陷阵,让你们在后方坐享其成就算了,居然连劫粮这种小事都做不好,没有粮食,太子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现在好了,全部都得玩完。
炎帝坐在龙椅上,手里端着贾严刚送过来的热茶,轻轻地抿了一口,目光才落在汗流浃背的陈士杰身上。
嘴角,不由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还是这小混蛋有办法啊!之前,因为七宗罪,朕被搅得心神不宁。
现在,这小混蛋两句话,心神不宁的就成了他陈士杰。
而梁休,这时被这么多人一通夸,顿时也觉得飘飘然,险些就找不到北了。
还好,他及时清醒过来,戏谑地看着陈士杰,“陈大人看到了吧?这就是人民群众的声音,你现在还说,孤在草菅人命吗?”
“老臣,老臣……”
陈士杰一时间无言以对。
这原本是应该是自己来质问太子的,现在竟然成了被太子质问。
这时,誉王忽然想到了梁休之前说过的话,赶紧道:“太子殿下,陈大人也没说错吧!
“本王记得你之前花十万两银子,买下南山时曾说过,你就是想要一片荒地,把流民驱赶至此,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这难道不是草菅人命?”
噗……
炎帝正喝着茶,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去。
在抬头看向誉王时,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冷意。
拆自家兄弟的台,你到底是谁家的人?
陈士杰闻言,也是猛地抬起头来,原本开始涣散的双眼,终于再度有了一丝焦距,他这时险些就给誉王磕上了,誉王殿下,你可真是雪中送炭。
而沈涛、刘温等人,也是脸色阴沉。
太子采取群攻的模式,好不容易迎来的大好局面,就这样被誉王给败了。
梁休看着誉王,也是一脸的郁闷,他还真像劈开这货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妹的,都这个时候了,还没认清局势吗?不帮着你皇帝老子去干掉敌人,还帮助敌人来给自家兄弟使绊子,你这亲王的位置,坐得扎屁股?不想坐了。
“皇兄,你一定是记错了!孤可没说过这话。”
这个时候梁休自然不会承认,说话时还拉长了尾音,警告意味十足。
可惜,誉王这个铁憨憨是不懂他的好意的,立即道:“本王怎么可能记错,就在早上本王送银子给你的时候,看……”
誉王从怀中掏出了文书,高高举起,有些得意道:“看,契约还在这里呢!”
梁休顿时愣住了,我靠,真是挡你作死都挡不住。
沈涛、刘温等人掩面不忍再看,就连性子沉稳的燕王,这时也不由得拍了拍额头。
炎帝脸色阴沉,道:“呈上来!”
誉王把契约交给贾严,还不忘龙飞凤舞道:“父皇,这就是太子与儿臣签的契约,儿臣本来不愿意的,但是架不住太子殿下哀求……”
“行了!”
炎帝看了契约一眼,就合上了契约,打断了誉王,“你把南山几十万亩荒地卖给太子,可曾清楚给他说过那是荒地?”
誉王脸上的笑容顷刻僵住。
他当时卖地给梁休,就是为了坑梁休,怎么可能说过。
“看来没说过!”
炎帝脸色一沉,扬手直接将契约砸在誉王的身上,怒道:“趁着太子赈灾,坑骗太子,你该当何罪!
“来人,把誉王带下去,关入宗正寺面壁思过,没有朕的允许,不许他踏出宗正寺半步。”
誉王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当时就懵逼了。
父皇,你搞错了吧?
受罚的不应该是太子吗?怎么会是我?
我什么都没做啊!
直到两名御林军上前,左右架着誉王往外走,誉王这才回过神来,想到那暗无天日的宗正寺,顿时吓得脸都白了,哪里还记得对付梁休。
他胡乱挣扎,拳脚乱踢道:“父皇,儿臣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父皇……”
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