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弟乃是得了急症病故的,根本就不是被人所杀。便是楚王殿下拿了清白印来,也站不住脚!你这叫做私闯民宅!不过是一个无品无级的小仵作,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池时看了看拐杖男陶立,又看了看陆锦,不管看多久,都让人觉得十分神奇。
她啧啧了两声,惊讶的看向了陶立,“您来了之后,我一句话也没有说。不过嗓门这么大,的确只有叫嚣两个字,配得上您了。”
“有谁在您跟前说,您弟弟是被人杀害的么?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池时不才,祖祖辈辈都是做仵作的,最擅长的便是断案,您给说说,我一定让那些质疑您的人,心服口服。”
“毕竟一个人只能死一回,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也只有一个解释,某些人便是天天祈祷,日日洗脑,他也不会变的,不是么?”
池时说着,站到了陶立身边,认真的说道,“您站直了。”
陶立脸上满是怒容,身子却是下意识的一紧,站直了去,他的腿有疾,这么一拉扯,疼得抽抽起来。
池时皱了皱眉头,陶立生得颇高。她便是站在男子当中,都不算矮个儿了,可陶立硬是比她高出了一个头,那身材是相当的魁梧。
“您比我高了一个头,腿却同我差不多长。您的弟弟,也是这样么?”池时说着,又旁若无人的伸出手来,比了比陶立从肩膀到心口的距离。
陶立自觉被冒犯,伸出没有拄着拐杖手朝着池时劈将过来,一旁的陶熏瞧见大惊失色,就想冲过来救池时,却见池时稳稳的抓住了陶立袭来的手,纹丝不动。
她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一个老妇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肖了母亲,幸亏陆锦这一点没有传到。不然几十年后,这世间又要多一具丑陋的骨架了。”
“您的弟弟,也同您一样吗?”池时又问道。
陶立一头雾水,“胡搅蛮缠!胡搅蛮缠……”
他说着,额头冒出了汗珠子,声音渐渐地小了起来,他有些惊骇的看着池时。第一次劈过去的时候,他几乎没有用力。
池家他是从来没有放在眼中的,但是池时背靠楚王府,他怎么着也得给她三分颜面,她能握住只能说有几分功夫底子在;可池时实在是太过放肆,他没有忍住,使出了八成功力。
可池时不光是踉跄都没有踉跄一下,甚至于,他感觉自己再不加把劲,就要被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掀翻在地!
她才多大的年纪?这还是人么?这简直是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野牛犊子!
陶立这般想着,却是猛的松了手,“是!”
陶立盯着池时看了又看,倒是憋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你有这般本事,还做什么仵作?不如去考个武举,或者说,我可以给你写举荐信。你若是当个武将,一定可以大有作为。”
池时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大冬天的,陶立身上汗津津的,连带着她的手,都觉得有些酸腻起来,不擦实在是难过。
“嗯,之前有人觉得我做御史,大有可为。没有办法,千里马太过出众,任谁瞧见了,都觉得自己是伯乐。”
“这么说来,我看着血衣,倒是弄错了。你们陶家人的骨相实在是太差,身材乃是五五分,应该继承了这位老太太。这么一看,之前那件血衣就很有问题。”
池时说着,从久乐那里接过了他递来的血衣,这是陶熏给的,里头还有凶器一根簪子。
她将那血衣一,直接对比在了陶立身上,然后伸出手去,按在了陶立的心脏上,“你感觉到了么?你的心在砰砰砰的跳。你是武将,不习惯人按在你致命的地方,所以心跳得厉害。”
“这件血衣,你应该认得……你看看这个洞,在哪里……”
陶立脸色大变,他的身子猛的一震,惊骇的看向了池时,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艰难的问道,“什么?你什么意思?”
池时将血衣收了起来,“什么意思,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你上过战场,杀过人,应该知晓,若是用簪子扎进心脏,那是一击毙命。可是呢,若是没有扎中……”
“你的武功不凡,我同很多人打过架,你在其中,算得上是上成。若是你弟弟也同一样,身形魁梧,有武艺傍身,那就一根簪子,可扎不死他。”
习武之人,刀剑无眼,受伤那是家常便饭。
“就算被扎成了刺猬,只要没有扎到致命的地方,那就不容易死,要不江湖上,怎么有三刀六洞的说法。你被箭扎了,只要没有喂毒,那就不会死。”
“刚才你也瞧见了,簪子并没有扎到心脏,陶远很有可能不是被簪子扎死的。”
池时说着,看着一脸震惊的陶家人,走到了陶熏的面前,“就算他是被簪子扎死的,那凶手也未必就是陆眉。因为三个目击了陆眉杀人的证人,都没有瞧见陆眉的脸,不是么?”
“陶熏你说,你瞧见了母亲披头散发的跑出去,那会儿你个子矮,站在碧纱橱里,往外看,看见了她脚上穿着的绣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