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时撇了撇嘴,还真叫池瑛说准了。
刚刚她不就才看了沈观澜的一出好戏么?
“哥哥是中了状元,又不是去庙里随了老和尚念经,怎地越发的唠叨了。你再这般下去,阿娘就没有发光发热的余地了!”
姚氏一听,提手就要弹池时的脑门,池时哪里等她出手,一个闪身,已经跑了到池祝了后头。
姚氏抬脚便追,母女二人围着这张桌子,竟是跑了起来。
跑了几圈,姚氏便气喘吁吁的起来,“不跑了不跑了。今日你们也累了,早些用完了饭,都去歇了。明日要去姜家,可不能一个个的双目发黑,坏了培明先生的一片心意。”
……
池时一夜好梦,翌日早上起来的时候,池瑛已经早就准备好了。
他今日穿了一身青色的新衣袍,上头隐隐约约的绣着一些花草,显得他整个人像是一杆青竹一般,格外的精神。
见他手中拿着书,池时打了个呵欠,“哥哥不是已经中了状元么?怎么还起这么早晨读。”
池瑛翻过去一页,抬起头来,“中了状元又如何,不过是勉强入了门。书海无涯,我一叶扁舟,逆水而上,不进则退。这么多年的习惯了,一时半会儿的,你叫我睡,也是睡不着的。”
池时点了点头,因为又内伤在身,她停了早上的拳法,拼了一个骨头人,练了练手,方才用了朝食,换了姚氏早早准备好的衣衫,同池瑛一道儿上了马车,朝着那姜家行去。
马车一停,池时便率先跳了下去,这一蹦吓了一跳,只见那马车边上,已经站着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男子,她的脚若是再往左便挪上一公分,那便要将那人的脚给踩折了。
“小人名叫姜忠,乃是这府上的管家。这位小公子便是池仵作吧,果然如同传闻中一般,生得像是年画上的娃娃一般。”
池时往旁边一挪,给池瑛腾出了一个地儿,她惊讶的指了指自己,“我,年画娃娃?那您家过年的时候,请的画师可能是个骗子。”
年画娃娃那一个个的,脑袋跟西瓜似的。她的脸虽然尚有婴儿肥,但同福娃这种东西,那是相去甚远。
姜忠微微一笑,“池仵作当真是幽默,这位便是池状元吧。我家大人说,早晨喜鹊一直叫,今日要有贵客登门。”
他说着,忙吩咐门房牵着马车去安置,又亲自引了池时同池瑛,朝着府中行去。
姜家占地颇大,比池家那个院子,要显得精美许多。不说五步一景,光是一进门那精雕细琢的影壁,便叫人瞧见了大家的底蕴。
那姜忠悄悄观察着,见池家两兄弟,都未露出惊讶之色,心中微微地点了点头。
这一路行来,仆妇小厮各行其志,未闻高声之语。姜忠行路不慢,径直的将二人引去了那姜大人的书房。
池时皱了皱眉头,一进门去,便瞧见了坐在上座的姜尚书夫妻。
那姜尚书留着八字胡子,体型颇为修长,同一般的读书人白皙柔弱的样子不同,他的脸晒得漆黑的,手上还生了茧子。
在他的旁边坐着的姜夫人,则是生了一张鹅蛋脸,看上去十分的和气。
“春汛来了,工部忙得团团转,今年黄河还有长江,水位都颇高,若是这般落下去,怕是要有大汛。你我既然师出同门,我也不同你打那虚枪。”
“今日我来,是有两件事相同池瑛你说”,姜大人一见池瑛,立马站了起身,直接迎了过来,连半句寒暄都没有,便噼里啪啦的说了起来,显然确实是着急上火。
姜夫人听着,走了过来,拽了拽他的衣袖,“你今日休沐,哪里就有这般着急。你们莫要被他吓着了,他这个人,就是性子急,为了春汛的事情,睡不好觉,嘴上都起了燎泡了。”
“这么些天,家中人见了他,那都跟猫儿见了老鼠似的。枉费你们师父以前,还给了他一个稳重的评语。”
姜夫人说着,对着姜大人笑了笑。
姜大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坐了回去。姜夫人又吩咐下人上了茶水果子,待大家都落了座,方才轻声说道,“现在你说罢。”
姜大人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见是艳阳天,松了一口气,强压着自己平和了起来。
“今日请师弟前来,有两件事;这头一件,师父的信,你应该看过了。我家二女儿,名叫姜芸,性子不肖我,肖她母亲,是个温和的。女工女红,诸子百家,我都教过她了。”
“我共有三子二女,都是嫡出的。芸儿是年纪最小的,我舍不得,想要多留几年。这一留今年已经是十八了。师父来信提及小师弟你,说你性子稳重,目光长远,又有状元之才。”
“虽然若是咱们以师兄弟相称,芸儿同你差了辈分。但你们年龄相当,我瞧着是一桩良配。我既然领了工部,那便是个务实的性子,昨日你打马游街,芸儿在盛景楼相了你。”
“没有道理,就让你盲婚。她最近在读史记,其中有不明之事,夫人你领着池瑛,去给芸儿解答一二。”
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