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身后吹来,原野上的草都朝着前头弯了腰,池时脑后的发丝朝前飞舞着,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三百年的话有些贪心,那你就再活两个三十年好了。”
周羡轻松的笑了出声,“好!池九爷一口唾沫一口钉!”
池时说完,脚轻点地,突然提起了速度,一溜烟的功夫,周羡已经只能远远地瞧见她的背影,他无语的嚷嚷出声,“又来这招,不守武德!”
他说着,一口气提了上来,朝着池时猛地追了过去。
黎家的天兵谷,从天上往地下看,形状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铸造炉,传说中黎家先祖遇到了神似小算仙崔江晏那样的“高人”,神神叨叨地拿着司南掐指一算,给寻到了这么一个铸啥啥成的宝地。
打那之后,黎家人便全都迁徙来了此地,占谷为王,自成一派了。
夜已经深了,站在哨楼上的两个忧心忡忡的来回踱着步子,举着火把时不时朝着外头张望着,天兵谷只有这么一个入口,四周都是丛山峻岭,易守难攻。
“来这里做什么?虽然咱们轻功好,但这陡壁太过直滑,怕是得有飞爪方才能行。”周羡瞧着,皱了皱眉头,他同池时强行提气,虽然也能上,但万一一个不慎,被飞鸟啄了屁股断了气……
那就要立马上演悲剧,摔成肉泥。
蹲在草丛里的池时站直了身子,摇了摇头,“我是那种偷的人吗?当然是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池时说着,扯下了腰间的鞭子,迈着大步,穷纠纠气昂昂的朝前走去,没走几步,便绕了个弯儿,走到了离那山门半里地的一处壁前。
周羡一头黑线的跟了过来,“咱们不是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么?”
他还真当池时那么勇,上前直接报上大名,喊出自己师父师兄的名号,然后二人被砍成一团肉泥!
池时回过头来砸了砸眼睛,“当然是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不然的话,你以为我师兄当年惹下那般祸事,绿了黎申,是如何全身而退的。本门派自有妙计,不然你以为胸口碎大石是白练的吗?”
周羡一听,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只见池时扒拉一下草丛,不一会儿的功夫,便露出了光滑的山体。那山体下边,不知道是天然形成的,还是被人凿开的,有一块石头,四方都裂出了一条缝儿。
因为严丝合缝的,是以这地方就算是叫人瞧见了,那都不会产生怀疑,毕竟也没有谁有那么厉害,将这裂开的山石抠出来。
周羡正想着,就瞧见池时径直的走了上去,马步一顿,气沉丹田,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来,对着那石头一扎,那石头像是一块豆腐似的,瞬间没过了匕首。
池时有了手柄,轻轻一拉,没有发出任何周羡预想中的巨响,那石头像是空心的似的,轻松的便被拉了出来,“愣着做什么?赶紧的,一会儿该有人来了。”
周羡来不及多问,一个闪身走了进去,就见池时将那匕首拔了出来,也跟着走了进去,然后故技重施,又将匕首扎进了里同那一面山壁,轻轻一拽。
好家伙,那山壁又重新被拉了回来,严丝合缝的。
此处偏幽,四周都是茂密的草丛,几乎看不到人,池时对着周羡招了招手,领着他飞奔而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便在一处树冠中停下来。
周羡询问的看了池时一眼,池时眼中带了笑意,“我师父留下来的暗道。从师兄勾搭了薇娘,他便抠下了这么一块石头来。当然了,这推大石的功夫,除了我同他,应该没有人能做到了。”
“也不算危害天兵谷。我师父行事乖张,异于常人,你习惯便好了。我就是因为太过正直,方才失去了掌门之位。”
池时说着,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唏嘘。
周羡正要说话,就听到下面嚷嚷了起来。
“二叔,二叔,不好了。贪狼,贪狼剑又流血了……”
池时同周羡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不对劲起来。
这里是偏远的山谷,他们先前从桃花源来,那里的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现在都已经睡了一个囫囵觉了。可是这黎家的天兵谷里,却是灯火通明的。
虽然也安安静静地,可灯都亮着,谁也没有睡。
黎家那四方的院子里,一个束着发冠,穿戴着整整齐齐的,他一脸惊骇的拿着手中的剑。那是一把通体鲜红的剑,没有剑鞘,看上去比一般的剑要窄上一些。
远远看去,像是一条红色的色。
可随着拿着剑的人手一抖,那鲜红色的剑像是融化了似的,红色的水滴落在了地上。
“血!二叔,这下你相信我没有撒谎了吧!我没有杀风叔,这回你们都看了,我没有骗人。贪狼剑挂在墙上,突然流血了,然后……然后就又要死人了……”
他的话音刚落,院子里一下子被人推开了,一个穿着短打的男子,快速的跑了进来,对着院子的黑影处拱了拱手,“不好了!二爷,死了……这回是水叔死了……被人一剑割喉了……”
阴影中的人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