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威风?”
池时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虽然她依旧是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但莫名的,就让人听出了疑惑。
陈山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周羡,“九爷平易近人。”
池时重重的点了点头,深表赞同。
周羡听着,眉头忍不住跳了跳,的确是平易近人,刚都把人打到泥里去了呢!
“我从永州府回来之后,陆锦有同我提过。东山村村长的次子刘钰去过祐海县衙,说东山有大虫伤人,那大虫为麻姑所养。老虎年幼之时,麻姑曾经靠着驭虎,为家中挣过田地。”
“后来老虎日渐长大,所食甚多,且野性难驯,在今年春日的时候,将其放归山林,在此前,东山并未有过老虎伤人的传闻。”
池时的外祖母前些日子生辰,她替母亲去了一趟永州城。
因为原本在祐海做仵作的七哥池冕,要调去零陵,她这才回转,昨日夜里方才回到祐海。不然的话,就凭借她这一身本事。
县令也不至于派人前去永州府求助,直接她上阵,也能一拳打死虎。
她同周羡都又高又瘦,搁一块儿站着,那就是活生生的一双筷子,没有道理,快要咳出血来的周羡能做打虎英雄,她却是做不得。
她想着,心头一动,这老虎还会审时度势不成,见她不在这地界,就出来伤人了?
“先前来的路上,一共有三家送葬。这头一位,是曹老爷子;第二位是来报案的刘钰……”至于第三家,不用说,就是陈家了。
“你们以为父亲被大虫所害,觉得是麻姑御虎伤人,便怪罪于她,将她赶到山上去,要她杀虎偿命。后来过路的这位……”
池时说着,皱了皱眉头,询问的看向了周羡。
周羡心头一梗,脸上却是笑意不减,“在下周羡。”
他在城中已经说过一次了,池时脑力惊人,连这山野匹夫的名字,都记得一清二楚的,没有道理,偏生记不得他。
分明就是有意为之!
“过路的这位打了虎,要抬去城中。村中只有刘钊有马,于是你们便让他跟着去看。刘钊听了我的话,急吼吼的回来告诉你们,麻姑不是被老虎咬死的,是被人杀死的。”
池时看了看陈山,见他虽然惊讶却不慌乱,心中有了推断,“三家人,你们并不知道谁是凶手,想着一来麻姑是你们赶上山去的,多少脱不了干系。”
“二来,若是其他两家杀的,那也算是为了家人报了仇。去帮着隐瞒一二,也算是同仇敌忾了。”
陈山震惊的看向了池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九爷就像亲眼瞧见了一般!村中的人,都亲眼瞧见过麻姑驭虎,这东山以前并没有这等凶兽了,这一只,就是麻姑放的那一只!”
“那日上山,除了找到我阿爹,同曹叔之外,还找回了刘钰的衣服,可怜他连根手指头都没有剩下。我们抬了人回来,方才发现,三人身上的贵重之物都不见了。”
“我阿爹实在是太惨了,我们这些做儿子的,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这老虎吃人,可他不吃铜臭之物。
在我阿爹身上,有一块我们刘家祖辈传下来的银锁牌,上头刻着每一代长子的名字。他一直挂在脖子上,从来都不离身。可那银锁牌不见了。”
池时皱了皱眉头,“你们在麻姑家中找到了吗?你爹的锁牌。”
陈山摇了摇头,“刘钰是村长的儿子,村长领着我们,搜了麻姑家。虽然没有搜出锁牌来,但却是搜出了一个宝箱,里头放着好些首饰。那麻姑同她夫君王麻子,好吃懒做,连田都不怎么会种,哪里来这么些钱?”
“我们当时气晕了头,想着这恶妇不知道带着她那老虎,做了多少杀人越货的勾当。原本按照我们祐海的规矩,这等毒妇沉塘了事。”
陈山说到这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池时,“九爷以前说过,不许我们沉塘,我们就没干,只要那麻姑去县衙自首。”
“那麻姑却是死不认罪,还说她那大虫,从不吃活人!又推说现在大虫也不听她使唤了。我们怒极,就将她赶上了东山。若是那老虎不吃她,那就是听她话,认得她。”
“她就是害死我爹的人。若是那老虎吃她,那畜生也是她放的,活该!也算是为了我爹报仇了!”
陈山说着,对着池时磕了个头,“九爷,后头的事情,就是你说的那样。我们陈家可没有去杀麻姑,我以为其他两家做的……”
“九爷,先前是我对九爷不敬,陈山自罚大嘴瓜子。可是九爷,若是我阿爹不是那畜生害得,那又是哪个畜生不如的,杀了我阿爹啊?”
池时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一直笑吟吟的周羡,从她见到这个人开始,他就从来没有换过任何表情,已经以同样的弧度,笑了一天了!
极有可能,面部神经有问题!
池时想着,眼神中多了几分同情。
周羡被她看得心中发毛……不是,他凶猛得能一拳捶死老虎,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