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薛灵仙到底是将门虎女,这会儿已经镇定了下来。
她接过一旁关天意递来的帕子,擦掉了手中的血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出门的时候,还仔细看过的,匣子里的确是放着我从我阿娘那里抄来的方子。”
“还有两副我已经抓好了的药”,她说着,将翻过去的盒子,翻了过来。
那盒子的底部,的的确确的如同她所言,放着一张纸,还有两包药。手腕上的鲜血,已经将那张药方子给染红了,鲜血从匣子的缝隙里漏了出来,流在了拿的人手中。
先前拿着锦盒的女婢剑娥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在来的路上,匣子便没有脱过奴婢的手。来了沈家之后,奴婢内急想要出恭,那匣子里装的是药……”
“我不敢带进茅厕里去,怕池九爷有忌讳,便将那匣子,放在了一旁的石桌子上。”
剑娥说着,白了一张小脸,“奴有功夫在身,若是有人来了,我定是能够听见的,所以也不担心,旁人把这东西拿走了去。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就出事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池时眯了眯眼睛,看了正在磕头的剑娥一眼,拿起那只断手。
沈家这个宅院,是她同周羡一手布置的,沈观澜方才住进来不久,这院子里尚未充斥着难闻的药味。这个手这般的新鲜,应该就是在府中被人砍掉的。
可是凶手又是为什么,要刻意的把这么一个血淋淋的手,放进薛灵仙的锦盒里呢?
“截面很平整,是用利器直接斩断的,凶手要不是有神兵利器,那就是有功夫在身。”
池时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那韩王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所有人都朝着他所在方向看了过去,不知道何时,他已经跑到了一张石头圆桌跟前,在那上头,有一个打开了的布包袱,包袱摊开了来,一大堆手帕乱糟糟的堆在上面。
在一堆手帕中间,伸出了一个大大的脚掌来。
那脚掌的上头,带了一截子小腿,上头的腿毛,迎风飘扬。
韩王瞧着,趴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吐了起来。
“你没事带这么多手帕做什么?”薛灵仙惨白着一张脸,好奇的问道。
那韩王嗷嗷直哭,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说道,“我也不想哭的,就是我这眼泪止不住,我怕今日哭得多了,讨人嫌,就多带了几条帕子,省得没有什么可以擦眼泪的。”
池时听着,嘴角抽了抽。
你到底要流多少眼泪啊!便是五个婴儿一起尿,一日也用不了这么多帕子啊!
简直绝了!
“这可怎么办,以后我都不敢拿帕子了,我怕一拿拿出一条腿来!以后……以后只能用袖子擦眼泪了!”韩王说着,又看了那短脚一眼,干呕起来。
池时走了过去,从一堆帕子里拿出了那只脚,“你可以把帕子挂在衣衫上,人丐帮帮主瞧见你,都要高呼一声九袋长老!”
她说着,看向了那只脚,“这是一只男子的左脚,脚底有茧,夏天喜欢打赤脚,亦或者是需要行军的人。脚指甲很长,没有修剪,往好的说,有些不拘小节,往差里说,是个邋遢鬼。”
“虽然血腥味很重,但都没有办法掩盖他脚上的臭味。同手一眼,被切割得十分的平整,刚砍下来不久。十有八九,乃是从同一个人身上砍下来的。”
沈观澜听着,站了起身,他双手抱臂,一脸兴味的看着那只脚,“所以你的意思是,在我大婚这日,有人在我的府上,将一个人分了尸,然后塞得到处都是?”
“看来这个人,同我有很深的仇怨。”
池时没有接话,现如今看来,这个线索还十分的少,要等罐罐来了,将剩下的尸体找出来,她方才好验尸。
这里离池家不远,久乐一人骑马飞奔而去,脚程十分的快,耽误的这一会儿功夫,他已经牵着罐罐跑了回来。
那小毛驴儿瞧见了池时,欢快的过去舔了舔,然后瞧见一旁的周羡,又高兴的用脑袋朝着他顶了顶。
周羡伸出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罐罐跑累了么?要乖乖的干活,一会儿才有糖吃哦!”
罐罐甩了甩尾巴,吸了吸鼻子,朝着一个方向,噔噔噔的跑了过去。
池时同周羡对视了一眼,在它的后头跟上了,它跑得极快,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跑到了花园子里,直接冲到了墙角的荆棘丛里,方才定住,回过头来,朝着池时同周羡高兴的甩起尾巴来。
池时快步的走了过去,往罐罐的嘴中塞了一颗糖。
然后探头朝着那荆棘丛中一看,只见那刺棚子里,躺着一具无头的尸体,却了一只手同一只脚。
“找到了,但是没有头。现场有大量的血迹,并且有打斗的痕迹,十有八九这里便是第一案发现场。”
池时说着,皱了皱眉头,“久乐你牵着罐罐到处再寻寻,看看能不能找到头。”
她说着,伸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