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时说完,抬手一甩,三颗石子甩了出去,只听得砰砰砰的三声响,三个光着膀子喝酒的壮汉应声倒地,连人影都没有看清楚。
柳荣不敢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是说,他们少东家是个小白脸仵作么?
这哪里是仵作,这分明就是凶残的江湖大侠。
“你怎么知道是三个人,所以捡了三颗石头子儿?”柳荣又问道,他打小就爱刨根问底,问到爹娘受不住了,没有让他去阳春面摊子上帮忙,硬是让他去跟着人做了学徒。
池时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没有堵上,听得见。”
她说着,弯下腰去,如法炮制地将这三个人的四肢也卸掉了,然后随手抽起了一把大刀,提溜着便朝上走去。
柳荣看了地上完全不动了的三人,又问道,“为什么要把他们的手脚卸掉?”
池时皱了皱眉头,瞥了他一眼,“不然呢?等我们去打那个大小姐的时候,让他们追上来,把我们当饺子馅包了么?”
杀掉虽然省心,但她是个仵作,喜欢验看死人,可并不喜欢把人变成死人。
“我的独门手法,就算有人给他们接上了,一时半会儿的,便是战神来了,也得疼成废物。”
天已经彻底的黑透了,密密麻麻的繁星预示着明日是个极好的天气。
一上到地面上来,池时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那种憋闷之感,在晚风之中,全都散了去。今日下午还落了雨,空气都好像有了凉意。
再过不了多久,便要入秋了。
池时想着,拖着那把大刀,毫不犹豫的朝着庄子里的那座绿色小楼行去。
柳荣没有扯谎,这山庄里头的确是有一座格外鹤立鸡群的小楼。它并不是擦了绿漆,而是密密麻麻的生满了爬山虎,连那窗子,都给封住了。
“庄子里有巡逻的人,咱们怎么过去?”柳荣说着,有些心惊,他伸出手来,想要揪住池时的衣角,手伸到了半空中,却又被吓得缩了回去。
这么凶狠的大侠,万一他一伸手把他的手给砍掉了呢?
“杀过去么?”柳荣有些兴奋。
池时摇了摇头,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一把拧了柳荣,脚轻点地,直奔那绿色的小楼飞去。
柳荣瞪大了双眼,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怕自己忍不住要喊救命。
呼呼地风声从他耳边呼啸而过,三五不时擦过的树枝树叶打得他的脸生生的疼,周围的灯光,拉出了长长的残影。
幸亏他穿的是粗布麻衣,要是换了不结实的绫罗绸缎,只怕是咔嚓一下,池时手中剩个领子,而他吧唧一声,摔成了泥。
等天地不再变幻,双脚踏上了结实的大树枝丫的时候,柳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祖宗保佑,劫后余生!
池时倒是没有再理会于他,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绿色小楼前头的场景给吸引走了。
这是一片漆黑的土地,便是不通农事的小公子来看,都能够肉眼感受到它的肥沃。
泥土像是刚刚翻过的,雨水积在凹下去的泥窝窝里,那不是昏黄的水,而是猩红猩红的,带着刺鼻的不祥气息。
在这土地中央,种着一株不知道是什么的诡异植物,上头生出了一朵黑红黑红的花骨朵儿。
在那花的前头,跪着一个穿着一身白裙的长发女子,她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长睫毛高鼻梁,樱桃小嘴,一看便是个美人胚子。
只可惜头发眉毛雪白,面色发红,看上去与常人大异。
池时挑了挑眉,她算是知晓,先前那个壮汉所言的,要寻头发乌黑的人来做花肥,是怎么回事了。如今的人不知晓,可她一看便知,这位大小姐,生的是白化病。
“是谁?”突然那大小姐眼中精光一闪,从袖中落出两支梅花镖,嗖嗖地一下,朝着柳荣所在的地方飞了过去。
柳荣一惊,往后一仰,从树上落了下去,他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心中暗道不好,这下子,他同池时当真要被人包饺子了。
柳荣想着,万念俱灰,却瞧见蹲在一旁的池时,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来,一把扯住了他的腰带。
他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感觉那只手一个用力,他整个人像一颗巨石一般被甩飞了出去。
那大小姐梅花镖刚一出手,抬眼一看,躲在那里的人,竟然朝着她扑了过来,等她看清人已经到了跟前,直接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身上,眼瞅着就要朝着那株黑色的花朵压去。
大小姐大吼一声,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险险避开,刚想要拔出匕首来捅柳荣,便感觉一个脚丫子从天而降,好不怜香惜玉的将她的脑袋,踩进了泥里。
那搀杂着腐烂血肉的泥土,就着血水,漫进了她的嘴中。
大小姐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柳荣被摔得晕头转向的,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池仵作,你为何要扔我?”
池时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