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给气糊涂了,这贱人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竟然还敢打我!平日里,她们姐妹二人,便瞧不起我,村子里的人,也都嘲笑我是个好欺负的老实人。”
“难怪银香不肯跟我回村子里去,原来是心早就飞到别的野男人身上去了。我越想越气,便给了她一拳,黑灯瞎火的,我听到她撞到桌角了。”
“本来我害怕了,可我听到她骂我,我一怒之下,摸到了桌案上的刀,便砍了下去。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杀人的,谁瞧见了这样的事情,那都受不了的。”
孙耀说着,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哭了起来。
他一边哭一边说道,“我听到她没有声音了,这才慌了神,赶忙点了灯。可点灯一看,我整个人都懵了!”
池时皱了皱眉头,“你点灯之后,方才发现,死者并非是你的妻子银香,而是一个你从未见过的女人,一看就是个官家小姐。”
孙耀拼命的点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以为是银香的!”
“所以,你便快速的清理了现场。但是你没有办法背着尸体逃跑,想着那个女人,是秋名约过来的,他是一万个不敢声张的,所以你弄完了之后,担心孙三娘会起来撞见你,所以就翻墙走了。”
池时说着,又看向了秋名。
“你发现孙耀杀了童筱,想起了在他来之前,你曾经对童筱欲行不轨,她极力反抗之时,挠了你。你担心她的指甲缝里,会留下了你的痕迹,所以,你把她的指甲,全部都剪掉了。”
秋名脸色煞白,因为被孙三娘挠了,他的脸上全是血印子,看上去格外的骇人。
他从怀中掏出一面镜子,照了照,那叫一个又气又急,哪里还有之前一副怂蛋的模样。
“我怎么了?我也以为那是银香……想当年,我也是京城的名角,虽然倒了嗓子,但也不至于沦落到同孙三娘这么粗鄙的女人为伍!要不是那些贵人想要羞辱我,故意把我送给一个丑村妇,我怎么会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她就是个泼妇,大字不识一个不说,还成日里扯开一个破铜锣嗓子嚷嚷!谁受得了她?我喜欢银香,有什么错?”
“我以为是银香来了,等我意识到不是的时候,孙耀便来了。我什么都没有做,就直接跑了。你说得没有错,我是把她的指甲剪掉了。”
秋名说着,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他抬手指了指周羡腰间悬挂的佩剑,“我那不是害怕么?我怕有人发现了尸体之后,认为凶手是我,那我不是冤枉死了?”
“我就剪了指甲,可没有杀人,便是天王老子来了,那人也是孙耀杀的,同我半点干系也无!”
那孙三娘听到这里,如梦初醒,抬掌又要打过去。
秋名往后一跳,躲避了开来,“你这个泼妇,我要休妻!”
孙三娘还要扑过去,手刚刚举起,却被池时一把抓住了。
“差不多行了,你做什么要用手来打一坨屎?没得把自己的手给打脏了。”
池时说着,看向了那秋名,“你这个人倒是龌龊,靠吃别人施舍的窝窝头过日子,竟然还有脸嫌弃窝窝头剌嗓子。”
“你这么能耐,怎么不见你光明正大的娶官家小姐养活人家一家子呢?你还知道拿镜子照自己个,怎么着,也知晓自己是个块发烂的臭肉,靠着一身味儿招苍蝇呢。”
“把自己撇得倒是干净,不过是满口谎话罢了。”
池时走到了那童筱的尸体跟前,指了指她圆睁着的双目,“童筱一个大家闺秀,为何三更半夜会跑到这么一个小院子里来?根本就是你骗她,说你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鬼生,对吧?”
“童筱痴迷鬼生,甚至在韩王府的宴会上,都对不甚熟悉的楚王问,问他鬼生的消息。是以,她轻信了你的谎言,单刀赴会,不想却落了一个身死的下场。”
秋名脸色一变,别过头去,“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是鬼生?”
那边被打倒在地的银香听了,再也忍不住,站了起来,“没有错,他就是靠他是鬼生的这种屁话,骗了好些小姑娘了。其实,他根本就不是鬼生。”
“我是同秋名有纠葛没有错。我弟弟是个读书人,我虽然没有去过书院,但也跟着他,读过几句书,识过一些字。那些什么四书五经的,我看不懂,可一些简单的书,却是能读的。”
“若非当年是我阿爹病了,我也不能够图了孙耀他娘给的聘礼,嫁到孙家去。”
“可孙耀是个五大三粗的家伙,平日里除了干活吃饭,便是睡觉,什么都不懂。这不是我想要嫁的人。当年表姐领了秋名回去,我的确是对他心生好感。”
银香说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孙耀面前,“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你想杀的人是我啊,若非有那童小姐误打误撞的替我挡了灾,现在死的那个人便是我了。”
“秋名他哄骗我,说他是鬼生。当时他同我说,接下来要出的故事,乃是吃饭吃出了人骨头。我一开始是不信的,可是后来,话本子真出了,真的是吃出了人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