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箱那封邮件,然后点进链接看到那篇论文后,发现我之前已经研究过二十多天了,我甚至还记得当时直接给予通过时的心情。”
“哦?哈,你要这么说我大概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所以你第一次是帮《数学年刊》还是帮《美国数学学会》审的稿?”亨德尔毫不吃惊的问道。
对面漫不经心的答道:“后者。科学最大的悲哀就是,总有些人明知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却依然妄想着能延续自己的辉煌。于是他们曾经推动了科学车轮向前行走,临到老了却又要狠狠的向后拉上一把,你说这种人可不可笑?”
亨德尔毫不在意的说道:“当然,如果把有些人套用到有些国家身上,你的这句话也能成立。史密斯,我之前就说过,你是个天生的哲学家,你拥有极为敏锐的洞察力,却要去研究数学,太屈才了。”
“呵呵……那个,亨德尔,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能不太开心。如果真要把‘有些人’代替成某国家,请问,你是在嘲讽你的祖国吗?”史密斯毫不犹豫的反唇相讥。
“其实在我看来,我们大不列颠帝国的伟大复兴早已经准备就绪,目前唯一的问题是,我们这里多了一个唐宁街十号,以及每天在里面辛勤工作的人们。而你们就不一样了,你们不但多了一个白宫,还多出了五十个州府。”亨德尔优雅的回应道。
“哈哈,好吧!你赢了,亨德尔,我的老朋友。相信我,那篇论文没问题,继续找多人审查纯粹是浪费时间,我已经跟不止一位审核过这篇论文的同行深入探讨过了,大家都对其中提出的一些数学思想很钦佩。当然,某位依然幻想自己还是数学道路上指路明灯的前辈除外。尤其是现在,尽快刊载那篇论文,说不定还能借着那孩子在soda大会上出的风头,狠狠的刷一波引用量。”史密斯大笑着回应道。
“谢谢你,史密斯,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太喜欢美国人,但你是个例外。我欣赏你的坦荡,也期待我们未来继续合作。”亨德尔打算结束这次通话。
但史密斯的话,让他差点惊掉下巴。
“不不不,我们大概没什么合作的机会,我决定听从你的建议,转向去研究哲学,为此我甚至已经辞去了教授这份工作。最近我正在阅读《卡拉马佐夫兄弟》,这本书所展示的内容让我很受触动。什么是信仰?什么是自由意志?什么又是道德?我能感觉一扇门在向我打开,我们作为个体存在的意义?人类作为一个整体又是否这能产生真正的共同意志?”
“我不知道几千年数学能否解释这个世界,但我相信哲学可以。哲学的海洋里有太多值得思考的东西,是否真有隐在暗处的唯一,在约束我们的对世界的探索,哪艘才是真正的特修斯之船?天啊,只要想到这些问题,我就感觉到灵魂都在震颤。所以我的后半生将告别数学,将余生奉献给这些更值得我去思考的东西。”
听到这些阐述,亨德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复,虽然他经常说史密斯是天生的哲学家,但那真的只是调侃。
如果史密斯已经年过五十便也算了,但他才三十多岁,还远远没有要放弃数学,去研究哲学的年纪,要知道他可曾经世界数学界公认,最有可能获得菲尔兹奖的年轻数学家之一。
沉默半晌,亨德尔突然说道:“我的朋友,说实话,你是不是被那个小家伙打击到了?并对自己在数学上的天赋产生了怀疑?或者我应该给那个华夏的小家伙发一封邮件,告诉他曾经数学界的明日之星,史密斯先生因为你的横空出世,决定放弃数学,想来他听到这些应该会很荣幸的。”
“哦?那太感谢你了,我的朋友。顺便你可以把我的邮箱给他,并帮我祝福他,在未来在数学的道路上能走得更远!并转告他,任何领域都有光照不到的地方,但我们不能因此而失去希望。如果未来他在数学这条道路上遇到跟这次类似的问题,可以给我发邮件,也许我能帮到他。虽然我决定转投哲学的怀抱,但我还有很多依然在数学领域能发出声音的朋友跟学生。”史密斯毫不在意的说道。
“你是真的疯了!”
“我只是重获新生。”
“不,你只是太有钱了,哪怕辞去教授这份工作,依然能满足你豪奢的生活!我早就说过,就不能让你们这些拥有天赋的家伙还那么有钱!这不是上帝的偏爱,而是诅咒!”
“好了,别抱怨了,亨德尔,这个世界虽然少了一个数学家史密斯,但未来也许会多出一个哲学家史密斯。这更让人兴奋,今天就聊到这儿吧。以后不用给我发论文了,当然,如果你们《自然》开始收哲学论文的话,我还愿意尽些绵薄之力。”
说完,史密斯直接挂了电话。
亨德尔拿着电话,站了良久,心中所有的感叹,最终化作一声重重的叹息:“哎……”
看来他必须给宁为发一封邮件了,他能听出史密斯拖他转达的话是认真的,但也许应该在他的论文在《自然》上刊载的那一天再发。
也许《自然》杂志有时表现得并不比同行更为高尚,但偶尔他也不会介意让他所管理的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