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巴马号航母上,一场宴会正在进行。
穿着晚礼服的贵妇与绅士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站在宴会长桌旁边的政客、商人相互碰杯,热切地攀谈交流着。这其中有船主、也有商人、有国会议员、也不乏政府机构任职的官僚。
这样的宴会在澳巴马号上很常见,仿佛每隔几天就有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发生。即便大多数货轮上的穷人们挣扎在温饱线上,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挤出一丁点儿物资享受生活。
“……班萨尔议员的提案你听说了吗?他居然向国会提出,要关闭拉海纳号的牧场,将一千头双头婆罗门放生?耶稣在上,我从来没听说过如此可笑的提案!”
“现在什么人都能混进我们的国会,我们必须收紧成为议员的门槛。”
“但我们不能忽视一千名印度裔美国人的意见,如果他们罢.工抗议,我们会很伤脑筋。”
“听说最近的”
“失利?开什么玩笑,usn使出全力,捏死他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据说usn陆战队报废了五百多台ns-90机器人,我们的飞机已经成功了,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他们不会每次都这么好运,让我们为美利坚的未来干杯!”
“哈哈,干杯!”
“……”
望着那摆满盘子的碳烤双头婆罗门牛肉,浇着泥沼蟹黄酱的变异鳕鱼堡,以及盛满高脚杯的量子香槟,周国平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觉得一点胃口都没有。
如果按照nac的标准,这场宴会的格调只能说低到了极点。不说别的,至少nac的宴会,从来不会将罐头食品当个宝贝似得摆在宴会桌最显眼的位置,领餐时还得出示身份证明什么的。
当然,这也不怪他们,毕竟对于这些漂流在海上,居无定所的幸存者来说,罐头还真能作为一种奢侈品。
他现在无比怀念在第六街区的日子。
至少在吃这方面,nac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人。
抵达了澳巴马号上,这些美国人非但没有虐待他,反而将他当成了一个有趣的人物……或者说珍稀动物。肖恩总统特别允许他以“nac总督”的身份出席航母上的宴会,甚至准许他以国宾的身份居住在航母上。
“……我们是多文化的国家,只要你愿意接受我们的理念,你就是我们的一份子。虐待战俘那都是野蛮人干的事,不是我们。”这是肖恩总统的原话,虽然说的语气冠冕堂皇,但在听在周国平的耳朵里,这句话简直和放屁没什么两样。
从上船到现在,他都没有看到过他的同胞。
很显然,那三千名殖民者,根本就没有被送到美利坚的船队,至于被送去了哪里,这些天他来也已经有了些眉目。
虽然这群美国人将工厂、养殖场、甚至是农田都搬到了货轮的甲板上,但这支船队并非美利坚的全部,毕竟船上可没有可供回收的废品,也没有可供开采的资源。
美利坚船队的物资来源主要依靠位于巴拿马的集中营,那里关押着罪犯、奴隶、以及从南美幸存者聚居地抓来的俘虏,从事着最基础的拾荒、采矿、资源回收等工作。
周国平可以百分之一百肯定,那三千名殖民地居民已经被送到了那里,甚至连那些他赎来的三万多名奴隶,很大可能性也被送到了那里……即便那些奴隶,大多数都是土生土长的北美人。
就在这时,熟悉而令人生厌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只见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正端着高脚杯,微笑着向他这边走了过来。
“哈哈,亲爱的周国平先生,最近过的如何,在船上的生活还算习惯吗?”
看到这张脸,周总督原本还算一般的心情,瞬间不怎么美丽了。
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美利坚海上合众国的总统,兼任澳巴马号舰长,肖恩·卢克。
虽然前段时间usn的陆战队在nac手上吃了不小的亏,但此时此刻肖恩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恼怒之类的情绪,反而带着灿烂地微笑,隔着两张桌子那么远,遥遥向着周国平举了下酒杯。
身为一名总统,他需要在面对俘虏时表现出足够的风度,才能赢得“国内”中立人士的好感。
虽然隔着老远周国平能够感觉到,这位总统先生从骨子里就瞧不起自己。
“谢谢您的体贴。”出于无奈,他耐着性子举了下高脚杯,语气僵硬地说道,“我很好,除了偶尔晕船,其它都还好。”
“是吗?”肖恩哈哈笑了笑,“希望你能好好享受这场宴会,为了那即将到来的胜利。”
“那我可得好好喝两杯。”周国平咧了咧嘴角,不着痕迹地讽刺了句。
并没有听出周国平语气中的讽刺,或许是听出来了但没有在意,这位总统先生已经转向了那些朝着自己这边围拢过来的宾客们,微笑地与他们谈天说地了起来。
被遗忘在角落的周国平放下了酒杯,走到了船舱外面,靠在护栏边上点燃了一根劣质卷烟。
站在外面执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