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让他也感慨不已。
这就是他睥睨天下的本钱。
这就是他安稳如山的根基。
这就是别人只能战战兢兢伏在他面前的根本。
这个天下,是他一个人的。
这支军队,是他一个人的。
即便已经老了,依然无人可以挑战他的权威。
谁若想试试,可以去听听禁军将士们的欢呼声,到底是向着谁的。
邵树德不厌其烦地一个一个授剑。
康延孝、折逋泰、李彦威、田星、魏穰等突将军高级将领静静等着,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并没有反意。
事实上野心家终究只是少数,高官大将中有别样心思的很少很少,前提是你别被底层武夫裹挟。
但在看到自己常年带的军官在圣人面前这副顶礼膜拜的样子,心情还是很复杂的——这550人里,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在突将军实习一年了。
这种部队,别人拉不走啊。
康延孝经常接触武学生军官,总感觉与这帮被“洗脑”了十年之久的愣头青的想法格格不入。他有时候总在想,当他们这些旧军官老了之后,武学生军官全面挑大梁的时候,禁军会是什么样子?
当然,对他们这些已经功成名就的人而言似乎不是坏事。他们已经富贵在身,如今最重要的是保住已有的富贵,不被别人掀翻在地。继续拥护邵家江山,或许是保住富贵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
不过,旧军官的路子也没有被完全断绝。
今上似乎非常喜欢“折中”。
官场之上,不允许科举文官一统天下。
军队之中,武学生应该也不至于把持所有职位。侍卫外放、行伍简拔、将门子弟、奴部新锐等等,渠道还是很多的。
冗长的授剑过程在持续半日之后终于结束了。
康延孝看着列队散去的武学生们,暗暗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些佩服:圣人到了这岁数,居然精力还这般旺盛。
“康卿。”邵树德招呼众人上了关城,俯瞰着外面的驿道、村落、田地,说道:“佑国军征战已久,过年前会撤回来休整。你部南下接替,可知重点在何处?”
“黎、雅蛮獠愧对天子信任,今当讨之。”康延孝说道:“末将会分派四个步兵指挥、四个马兵指挥,一共万人,搜山剿寨,平灭贼人。”
“可在川中征发土团乡夫。”邵树德说道:“秋后算账之事,朕其实也不愿做,但黎、雅蛮獠实在可恶,这次须得让他们知道什么叫雷霆之怒。捕获之贼人,不论男女老幼,尽数发往辽东。”
“臣遵旨。”康延孝回道。
“云南之事,不要蛮干,能拉拢的拉拢,不能拉拢的再行剿灭。”邵树德又道:“北地移民,你等随行护送,勿被蛮人伤害。”
“遵命。”
清剿蛮獠,土地自然会空出来,这时候就需要移民填充了。大夏朝廷国力有限,不可能在全国各个地方同时铺开移民,但重点挑一两个方向好好整饬一番,还是做得到的。
邵树德抬眼看着远处的驿道,无边无际的移民队伍正前往岐州方向。
这次在关中、关北、河南、河北四地招募,首批得了两万余人。
来自关西的多是各家的次子、三子、四子之类,以单身汉居多,主要发往大理、昆州。
南蛮损失了十多万精壮男丁,多在20-40岁之间,自然需要填补——土地需要填补青壮男子,妇人的身体也需要填补。
李唐宾、邵明义二人在云南,一个唱黑脸,堪称“寡妇制造者”,一个唱红脸,安抚剩下的民众,合作得天衣无缝。邵树德虽然自诩“仁德”,但这个时候也装看不见了,只是派了个种居爽过去处理后事,但杀戮其实已经完成了,无可挽回。
来自河南、河北的移民多有家庭,属于被半强制迁移的,主要安置到黎、雅二州,部分安置到嶲州相对和缓的平原谷地——原南诏会川都督府已被并入嶲州,即剑南道嶲州、云南道姚州以泸水(金沙江)为界。
移民,从来都是稳定新得之地最有效的办法,没有之一。除了成本有点高之外,当真没什么缺点了。
大规模的官方移民,也只有在国朝初年才能做到了。
承平已久之后,不是没有移民,但那时候多半以民间自发移民为主了,规模和频率将大大下降。
比如北方人口稠密,百姓生活水平下降,朝廷鼓励他们从“狭地”到“宽地”——有唐一带三百年,因为“乐迁”制度的存在,移民其实从未停止过,但基本上是以民间自发为主,主要去向是淮南和江南。
邵树德估摸着,他建立的这个王朝,只有前三代有组织大规模官方移民的能力,再往后,一蟹不如一蟹,成本高得让人咋舌,自然会被废止。
“去吧。”邵树德勉励诸将道:“佑国军在那边打得很不错,立功受赏之士数不胜数。而今大规模战事已毕,但并未可以高枕无忧,突将军去了,未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