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两年后郁郁而终,其弟阿穆尔继位。
阿穆尔向哈里发表示恭顺,并多次贡以重金,终于缓和了西边的紧张局势。随后他决定向东扩张,十五年前,于巴尔赫(今阿富汗北部)被萨曼波斯击败。
阿穆尔被俘,萨曼波斯将其解往巴格达朝廷处死。
至此,萨法尔王朝彻底元气大伤,不得不退回了核心地盘锡吉斯坦,舔舐伤口。同时向萨曼进贡了大批产自潘杰希尔山谷的白银,求得原谅。
不过最近传来消息,因为大维齐(宰相)贾伊罕尼想要把萨法尔王朝彻底变为附庸,逼反了这个局促在锡吉斯坦一隅的小政权,双方再度爆发战争。
又因为九岁的国君纳斯尔的信仰问题(什叶派),不光布哈拉的将军们(逊尼派)深感不安,各地也多有叛乱,这个看似庞大的帝国焦头烂额,四处镇压——若非宰相比较有能力,可能已经崩溃了。
邵嗣武对了解到的信息非常感兴趣,同时也感到莫名的熟悉。
这不就是长安天子与各个藩镇节度使的故事么?原来,大食王朝也混到这副德性了啊!
至此,他算是心中有点底了:至少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波斯人很难聚集大军对付他们,那就放心抢好了,反正很快就退兵了。
北边的消息辗转山岭间,花了十天工夫才传到费尔干纳,而这时已经八月下旬了。
邵树德站在固巴镇城堡的露台上,看着辽远的天地。
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到处是他的兵。
有人在收割地里的粮食。
有人在放牧羊马。
有人在劫掠财物。
有人在行军打仗。
最庞大的一股人:来自铁林、天雄、武威、义从、天德五军的步卒一万二千人、飞龙、金刀、黑矟三军骑马步兵一万二千人,外加已发展到三千多人的新附军、僧兵千余、新近来降的突厥部落兵万人,正在狠狠地围攻拔汗那。
老规矩,打主力的还是抓来的各路百姓。
如果他们打光了,禁军各部会尝试着攻几次,要是拿不下来,就算了。能打的就这四五万人,要是消耗在攻城上,实在太亏。
“陛下。”蒙氏、月理朵二人在门后面轻声呼唤。
邵树德扬起右手,让她俩等一等。
蒙氏、月理朵二人退到殿门之内。
外面响起了清脆的拍打声,偶尔还夹杂着一丝痛呼。
片刻之后,邵树德进来了。
蒙氏偷瞄一眼外边,阿迭氏侧倒在露台上。胸前一片青紫,后臀上满是鲜红的掌印。
她有些恻然,又有点庆幸。
她也经历过这些,当时非常痛苦。但生下孩子后,圣人是越来越温柔了,以至于让她有点怀念。
独自一人的时候,她甚至幻想过圣人粗暴地对待她,随即便羞得不可自抑,双腿绞来绞去,脸红得像朝霞一样。
阿迭氏慢慢起身。
旬日前,在奥什城的露台上,大汗就是这样宠幸她的。
那一次,她的丈夫萨图克在台下被斩首。她在台上眼睁睁看着,耳边全是大汗粗重到吓人的呼吸声,几乎被捏爆了。
刀斩断头颅之时,萨图克、大汗两人几乎同时飙溅。
“什么事?”邵树德大马金刀地坐到沙发上,将南诏太后蒙氏拉过来清洁。
月理朵将一份公函递上,道:“北边军情。”
邵树德接过,仔细看完,闭上眼睛,默默品味。
进入费尔干纳盆地十来天了,已经抢得了牛羊二十余万、马四万多匹、骆驼六千余峰,这些都已陆陆续续送回疏勒。
牛羊好运,粮食则十分麻烦。
劫掠至今,三十万斛总是有的。但半个月下来,五万大军只消耗了不到两万斛粟麦,粮食多得以至于武夫们都不太愿意出去牧马了,直接拿粮食喂养。
收获十分巨大。现在军中情绪高涨,都说着攻下一座大城,狠狠抢一波后再收兵,邵树德之前同意了。
北边的情况看来还算顺利。
差不多同样是半个月时间,十多万骑兵席卷各地,直接把波斯打懵了。
波斯人的几次出兵,在他看来全是地方官员的自救行动,缺乏整个朝廷层面的协调。于是就像葫芦娃救爷爷一样,不断送。
邵树德设身处地思考,如果他是波斯宰相,在接到消息后,就会召开会议,讨论如何救援怛罗斯、拔汗那以及可能存在威胁的沙什(塔什干)、撒马尔罕等地。
如果效率高的话,这会差不多已经形成决议了。
接下来就是协调在各地平叛的大军,撤回一部分兵马。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敌前撤退,也没那么简单。有的地方甚至撤不了,需要朝廷层面赦免叛乱的官员,以便停战抽身。
因此,大概率还需要在国内没有爆发战争的腹地动员一波,抽调当地驻军,集结至京城、撒马尔罕等地。
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