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之前跟董大人喂了词的将军们一个个跟督军大人们打了招呼之后,依旧如之前演练的那般,义愤填膺地说起了盐水关军纪不严,惹得风尘女子流连不止的事情。一时间那盐水关被他们说得,竟然好像花柳巷子一般,毫无军纪可言。
之前如此对词,自然毫无问题。可惜方才就在均关的大门前,刚刚上演了狂蜂浪蝶的一幕。
董长弓还没来得及改词,这些只知道舞刀弄枪的手下们就还是一板一眼地依着之前的演练,瞪眼咬牙地给盐水关泼脏水。
可关键是他们现在自己的腚上还粘着屎呢,怎么好意思说别人脏臭?
果然御史左大人温言开口道:“公孙尚书也说了,那些个烟尘女子,如蝇虫一般飞得到处都是,你这均关军营门口不清净,那盐水关想来也不能独善其身。至于他们的军纪严与不严,自有我们几个前去督查,诸位现在这般义愤填膺地控诉盐水关的陈将军,只怕传扬出去,平白会闹出误会,造成两军不和吧?”
另一位丛大人也点了点头:“左大人之言甚是,大战将至,前方将士理应齐心协力共度难关才是。”
董长弓一听话头不对,连忙道:“督军大人们所言极是,是我手下的将军们太古板了,只是听闻了那盐水关闹起了疫病,也是急得恨铁不成钢,才出言不逊,逾越了规矩多管闲事了。”
兵部的公孙大人一听此话,顿时接住道:“什么?盐水关闹了疫病,都有些什么病症?我此番还带了宫中的御医一同前往督查草药供给……查御医,你也听一听。”
他身旁的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听了,连忙拱手称是。
董长弓却笑着摆手:“都是些风闻,听说是身下起了红疹,还高烧不止,瞧着…像是……,诶呀,不好说,不好说!盐水关的陈将军似乎不喜此事外泄,我也知道得不甚清楚。公孙大人此番既然带了太医院的查御医,正好可以替盐水关解一解燃眉之急呀!”
查御医在一旁听着,眉头微微一皱,不过他是宫里的老人了,自然也是人精,没有看到病症,怎么敢轻易说出听着像杨梅疮发作之症。
督军一行在均关逗留得并不太久,甚至都没有过夜,便急急转往了盐水关。
当他们前往盐水关时,因为靠近前线,所以董将军还带着兵马亲自前往护送。
督军大人们也欣然同意。
他们此番肩负重任,若是盐水关真像董长弓所言,时疫盛行,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那么他们便可拿出陛下的圣旨,阵前换帅,直接让董将军掌了帅印,免得贻误了军情。
当他们到了盐水关时,已经是三日之后。不怪他们走得慢些,实在是盐水关的道路层层设卡,到处都是路障,大道几乎无行人。
据说大将军有令,大战之前,为防叛军渗透,方圆百里一律设卡,寻常人等不得靠近。
就算督军他们文书腰牌俱全,每过一处关卡也要重新核对,自然耽误了时间。
等过了五关六将,左大人看着一片肃杀的盐水关,还有远处隆隆的炮声,轻笑道:“这一路筛查,真是蝇虫都飞不进来,本官真是纳闷,为何如此严防,董将军还会得人来报,说盐水关军纪不严,燕莺不断呢?”
一旁的丛大人接话道:“均关离这里也远,许是董将军的部下看着均关营寨前多有红帐,便以为盐水关也是如此,不过此处炮火连天,那些风尘女子得多不要命,才能来此营生啊?”
二位御史大人一问一答,董长弓只能在一旁磨牙干笑。
他现在笃定了,那些被搜集来的女人不知什么原因,统统被轰撵到了均关之前,而且时间还拿捏得那么好,简直就是演给督军们看的!
不过盐水关的将卒染病的事情确凿无疑,他们在盐水关安插的眼线秘密来报,都已经死了三人了。
这几日虽然不得暗线来报,想必死得更多……
王爷此番计策巧妙,处处周到。他以前曾经在川中岳家那里得过一个药师,得了些冷僻的害人法子。
这个药师虽然已经被王爷灭口,但是那些毒方还管用,此番九凉草立此奇功,真是叫人欣喜。
杨梅疮又不是什么冷僻的病症,只要那些军中的郎中们被误导了,一旦下了相冲的汤药,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们。
到时候这群督军们看到盐水关里暗病盛行的场面,希望陈玄将军的老脸能勉强撑住!
董长弓觉得胜券在握,所以左大人递话过来,他也半合着眼睛沉笑不语,故作歉意道:“许是我的部将们一时道听途说,陈玄上将军一向治军甚严,应该不会纵容部下阵前出入红帐。”
正说话的功夫,盐水关的城门半开,只见一个高大英俊的将军大步而来。
原来是成天复代表陈玄上将军前来迎接督军入城。
当他们举步入城的时候,只见工事兵卒都在井然有序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并不因为督军的前来,而搞些列队的场面事情。
等入了大营时,陈玄将军刚刚与部将们分派了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