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王府所在的大街,往人群里行去。期间两人去了果子铺、杂货行,像之前桃红与人说的那样,奉侧妃娘娘的命给小郡主添点可以把玩的小玩意之类的东西。
一直到路过一辆车马行,两人才仿若是走累了脚,进车行里雇了辆车。之后又在城中转了一会儿,才调头出了城。
骡子车越走越偏,这附近有一处香火不太旺的寺庙,胡侧妃就是与人约在那处。
进了庙,先去烧了柱香,又添了些香油钱,桃红才提出想找间厢房歇脚。
这寺庙地处偏远,一般都是穷苦人家才会来的地方,寻常极少会有人来借用厢房。早上倒是有一家,是小两口带着一个奶娃。说是孩子病了,找个地歇歇脚,这寺庙的方丈也是个悲天怜悯的,就借了一间厢房给他们暂作停留。
小地方,厢房也不多,拢共就只有两三间,胡侧妃二人被安排在那一家三口的隔壁。
布置简陋的厢房的中,有桌有椅有榻,除了这些别无他物。
冯黑子眼睛盯着胡侧妃那白皙的脸上,眼中闪过一抹火热。
“多日不见,鸣玉姑娘倒是越长越水灵了。”
胡侧妃绷着脸,看他:“你见我到底想作甚?有话就快说,我可没功夫陪你闲扯。”
冯黑子经历了逃狱之灾,四处躲躲藏藏,早已不复之前。
以前敦敦实实,像座小山,如今还是十分魁伟,却瘦骨嶙峋的,显出了一种棱角来,看起来多了几分凶恶。
“也是,谁能想到当年怡红院的鸣玉姑娘,竟一夕之间从地到天,成了王爷的侧妃。说实话,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我今儿也不会来找你。就想让你念着咱俩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分,帮我一把。”
胡侧妃如遭雷击,下意识斥道:“好大的狗胆,竟然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本妃要了你的命!”
冯黑子只是瞅着她笑,一面笑一面拍着巴掌:“好慑人的气势,不愧成了王府的娘娘。若论怕,小的还真有点怕,可更应该怕的应该是娘娘你吧?当初那贵人可是确定你以前是个淸倌儿,才替你赎了身,若是让王爷知道你其实是个残花败柳,你还能做侧妃娘娘?再说了,我算算日子,你给王爷添的那小郡主可是前后差不了多少日子,若是我跟王爷说,那孩子你我跟你俩生的,你猜……”
“冯黑子,我告诉你,你吓不住本妃。那日是王爷破了我身子,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胡侧妃虚张声势道。
“你腿根儿有块儿指甲盖儿大小的红斑。”
这句话才让胡侧妃彻底变了颜色,那么私密的地方,甚至她的贴身丫鬟都不知道,冯黑子却知道,难道真是……
“你那日进去后突然晕了,是我打晕了你。你大抵心中也起疑,不然何必这种脸色,又何必出来这趟。”
冯黑子这才道出来龙去脉,他说得十分详细,因为无凭无据,不够详尽根本取信不了对方。
原来他受燕姐儿所托,要毁掉瑶娘的清誉。燕姐儿的心可比寻常姑娘毒多了,她可不是像她自己和姚家人说的那般,只是想让瑶娘出现在柳巷那种地方,以此来毁掉她的清誉。
她让冯黑子把瑶娘打晕了带进妓院,随便找个有客人的房间扔进去。
这样一来,是时他们可以推得一干二净,也不用担心苏家人不依,或是姚成从中插手查出什么。
燕姐儿将瑶娘骗到柳巷后,人就跑了,而从后面来的冯黑子打晕了她。
一般楼子里白天是不做生意的,但也有例外,不过白天的客人极少。那日白天就只有一个房间有客人,冯黑子将瑶娘扛进楼子,这种情况在别处也许惊世骇俗,但在勾栏院却并不少见,因为总有刚来的姑娘不听话,老鸨命打手们教训一番的。
于是冯黑子大明其白将瑶娘扶进那个房间,本想着还要解释一番,好李代桃僵,哪知那位客人却是睡着了。冯黑子怕瑶娘醒了闹出事来,就将楼子里用来对付不听话妓女的药往她嘴里塞了一些,把人往床上一丢,就出去了。
怕中间出了岔子,他一直躲在对面厢房里盯着,却万万没想到竟然看见了鬼鬼祟祟的鸣玉姑娘。
接下来的事,理所应当的发生了。冯黑子怕胡鸣玉搅黄了这事,将胡鸣玉从后面打晕,却是临时起了淫心,索性来了个狸猫换太子。
冯黑子早就对胡鸣玉垂涎不已,楼子里的打手们对她不知肖想了多少回,可惜老鸨将她看成摇钱树,自然不是他们可以沾染的。
怕事情瞒混不过去,冯黑子也给胡鸣玉喂了药。于是床上一对,床下一对,两对野鸳鸯美不胜收。
事罢,冯黑子将胡鸣玉扔在那客人的床上。这样的一来,即使胡鸣玉失了身子,也不会往他身上联想。而瑶娘他则将之丢去了后巷。
他当然也意识到那个客人有些不对劲儿,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多少是有些慌张的,又哪能顾得上这些。
……
随着冯黑子的讲诉,胡侧妃的脸一点点白了起来,一种透明中夹杂着死灰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