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十一在瑶娘眼里几乎成了鬼神莫测般的人儿,这暗一难道比暗十一更厉害?
不过想了会,瑶娘便没有再想了。她最近特别容易犯困,经常坐着坐着就能睡着。见瑶娘有了困意,玉蝉就侍候她进屋歇着了。
瑶娘睡下后,玉蝉也没离开,而是坐在一旁的墩子上,拿出一个针线簸箩继续绣那个荷包。
她并不擅长针黹,这还是她第一次绣东西,红绸教她了很长时间,她都还是绣得歪歪扭扭的。
看着那块儿布上绣成一块儿漆黑,根本看不出是只猫的荷包,玉蝉不禁丧气地揉了揉,就想扔掉。
可还不等她动作,就见黑影一闪,手中的东西就没了。
第86章
玉蝉心中生恼,看向房顶,有一处梁上垂下了块儿黑色布料,像一条猫尾巴似的,挂在那儿。
她不用猜就知道是那人,蠢得让人发笑,就这样还能当暗卫!
当年玉蝉也是死士营里出来的,只是她是女子,当不了暗卫,只能像其他人一样被派往各处当钉子。过着有今朝没明日,说哪天死就死了,说不定生不如死,只能自我了结的日子。
像这样私下训练死士的地方,每个藩王手里都有,晋王也不能免俗,玉蝉就在其中一处。
自然是害怕的,可与她一同的这些人都是早就该死了的人,不过是命被晋王捡了回来,于是报效晋王就成了人生唯一的目标。
玉蝉比较幸运,该到她出来的时候,上面下了指令,说要挑个丫鬟侍候人。她年纪正好,在一众女孩中长相还算是端正,于是便挑中了她。
来到王府后,玉蝉才知道侍候的是一个奶娘,一个让殿下流连忘返不是主子但比主子还重要的女人。
不过是顷刻之间,玉蝉的脑海里便闪过诸多念头。
曾何几时她是极为羡慕那些能成为暗卫的人,因为能当上暗卫的人在他们这群人中几乎是顶尖的存在。他们这些‘小家伙’被训练之时,拿来做目标的最多就是他们。却万万没想到来到王府,才发现这般英雄的人物,竟是如此蠢笨。
玉蝉又在心里嘲讽了一遍,才气嘟嘟地去将针线簸箩收起来,打算再也不碰这东西了。
房梁上,暗十一偷偷往下瞅,只看到一个黑脑袋。
他心里发愁,他都露了这么些踪迹,怎么她就是发现不了?!
又去看手里荷包。其实称不上是个荷包,就是一块布缝成了个小布包。他用手指轻轻地蹭了下上面那一大块儿黑色,这绣得是他吧,他就是黑色的,怎么就是没脸?
朝晖堂内书房里,一个男人伫立在那处。
他一身黑衫,身姿挺拔,看面相极为普通,扔在人群里找不到的那种。除了眼中偶尔闪现的精光,与左脸上一道狰狞的疤痕,才能道出些许不同寻常。
一见晋王走进来,暗一单膝跪地:“殿下,属下幸不辱命。”
这一仗有多么难打,大抵只有身在京中的暗一清楚。晋王府的势力俱都集结在晋州,京城虽有势力布设及晋王外家宁国公府相帮,到底不若太子一系在京中经营多年。
而那皇太孙又是极为狡诈但却行事谨慎的人物,即使明明直冲目标而去,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期间死伤惨重,自是不提。
不过想要得到的东西,到底是得到了。
晋王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属下万死不辞,当年若不是……”
其实当年这事还真怨不上暗一,谁也没想到守备黄仁龙会暗中被策反。也没有意识到晋王会被下药,毕竟从黄家出来时,丝毫没有异常。
晋王带着手下护卫一路往晋城赶,半路却遇上了狙杀。
毒恰恰在这个时候发作了,晋王形同废人一个,带出来的护卫极力抵抗那些宛如蝗虫似的伏击者,可惜双拳难敌四手,暗一带着晋王匆忙而逃。行径一个县城,暗一见晋王的情况实在不妙,才会匆匆找了个地方安置他,而自己则将那些追杀之人引了开。
那一次是晋王有生以来跌过最大的一个跟头,身边人损耗殆尽,只剩了个暗一。虽是之后一一找了回去,那黄仁龙也是身首异处的下场,可谁也没想到起初只认为是普通春药的毒,竟是失传已久的极乐散。
这毒成了晋王身上要命的枷锁,暗一心中自责,离开晋州,天南地北为晋王寻找解药。
幸亏幸不辱命,不然暗一也不会回来。
暗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这个锦囊悬挂在他脖子上,贴身收藏,日夜不敢离身,一路快马加鞭地赶回了晋州。
晋王接过来打开看,是个药方。
这种东西大抵也只有刘良医能看懂,所以很快刘良医便被请来了。
刘良医拿到药方,便陷入痴迷而有些癫狂的状态,嘴里念念有词,时而手舞足蹈,很快人就拿着药方冲了出去。大家也都知道他的秉性,也没人与他去计较这个。
晋王对暗一道:“既然回来了,就好生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