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全然不顾一旁司仪婆子的小声提醒,大步走上前去,一把便抱起了他思慕甚久,辗转苦求而来的新娘子,跟个山大王一般将她打横抱起,便跨入了柳家大门。
这一幕看得周围看热闹的宾朋百姓哄然大笑。
原本纳闷这荒诞入赘婚礼的人们见着新郎官急不可耐的一幕,倒是相信了之前最不可信的那个说辞——成天复痴迷自己的假表妹,宁可倒贴入赘,也要将如花的表妹娶到自己的手里。
再说那新娘子竟然美成那般光景,看得人都丢了魂,在场不少的贵家公子都暗暗后悔,自己真是不如成天复想得开,如此绝色,倒贴入门又何妨?
而女子们则羡慕知晚的好命,得了这般为了她不顾一切的显贵男子,这才是在人世间不妄为女人一遭啊!
一时间,少了许多说闲话的,倒是艳羡了这郎才女貌的佳话姻缘。
再说吃成天复,在一片笑声里将自己的新娘子送入了他们的新屋,待将她放在床榻的喜帕上时,便要低头尝一尝那朱唇香脂一点。
知晚连忙用喜扇格挡,笑着推着他道:“别闹,我们一会还要出去待客,妆容被你啃花了怎么见人?”
成天复不甘心,挥开她的喜扇,在她香腮亲吻一口后道:“我后悔了,当初听你的从简成礼好了。就此也不必应酬客人,便可关上房门好好看看我的娘子了。”
知晚如今可知道了看着冷静自持的表哥私下里的浪荡样子,也知道他的“看”绝不是用眼,大约是手嘴并用的。
他急色的样子让她也浑身燥热,可是现在羡园里全是宾客,哪里容得他们在新房里胡混?
“你这般张扬露了家私,可不是什么好事,难道是嫌我的羡园不够热闹,还要惹来宵小小贼?”
知晚原先也不知表哥那边的阵仗,今日府里的探路传信的小厮一路跑回,语无伦次地描述阵仗时,知晚也暗暗吓了一跳,觉得如此张扬漏财,实在有违表哥的处世之道。
可是成天复听了她这么说,却道:“我也只娶你这么一遭,怎么好空手进你的园子?再说我已经住进来,若是再让盗贼闯进来,还有什么脸顶着将军的名头?”
知晚微微一笑,在门外司仪的催促下,拉着他出门成礼、宴客了。
知晚无父无母,所以坐在高堂席位上的是章家的舅舅和舅母,还有柳家夫妇的牌位。
而成天复那边的母亲桂娘,也跟章家同坐受礼。
至于成家人,许是受了当初得晴嫁人的教训,又或者是因为这次乃是陛下钦赐的姻缘,所以就算是如此荒诞的入赘,也没见成家人过来指手画脚。
那田佩蓉不能生育了之后,似乎又连病了几场,甚至都不怎么出来见人。
成培年又纳了几个妾,院子里也是乌烟瘴气。他听闻儿子要入赘给个孤女时,气得在家里喝闷酒,最后摔盘子砸碗,开始大骂田佩蓉这个无耻妇人当初勾着他,害得他妻离子散。
而那桂娘也不是什么好货,不早点给儿子安排姻缘,最后落得他成家嫡子去给孤女撑府的下场!
可这般入赘,又实在是丢了成家人的脸面,所以这次成婚时,成家二房竟然无人过来。
倒是善于打秋风的大房,许是怕不闻不问就此断了以后入羡园的门路,提前一天,让钱氏带着儿媳妇去桂娘那里送了贺礼。
成礼这日,成家大房也厚着脸皮来了,当看着成天复那金山银山的箱子车队时,成培丰看得都直掐大腿。
成天复当初分家的家产,可没有他现如今的家业这般多,而且除了留给母亲一份傍身之外,成天复将另外一大半分给了妹妹。
至于现在叫人看傻眼的家产,可以说少不了知晚这些年的费心经营。但是在成家大爷看来,这些都是当年从他手里抠走的,这简直是将成家的祖宗基业全给了那不相干的孤女啊!
成培丰有些看不下去,还没等酒席开始呢,就气哼哼地走人了。
所以成天复成礼时,父族位置虽然有些成家的族亲,但有一半是空荡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成将军早早死了父亲呢!
不过这父子二人闹不合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众人也是见怪不怪了。
被请来主持婚礼的司仪乃是礼部的侍郎,他主持了京城大半府宅成礼,可从来没有过这样张扬入赘,乱了常礼的。
所以这等双方高堂共同受礼也是他生平第一次,也久不必管合不合礼数,只让一对新人叩拜受礼便是。
桂娘坐在高堂上,看着儿子一脸喜气,加上府内宾朋热闹的场景,原先觉得局促丢人的感觉倒是消散了不少。
就像秦老太君私下里对她所说,她儿子仕途一路并不顺遂,现如今入的户部也是虎狼环绕,其中复杂的人情往来,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应付来的。
她该烧高香,感谢老天赐给她的儿媳妇是八面玲珑,干练爽利的知晚。若是成天复娶个像他娘亲这般糊涂的,那仕途也不必期许了,只要能保住家产人头,就阿弥陀佛了。
桂娘虽然觉得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