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钱氏趁着给兄弟俩添酒的时候,说了一段她新打听的传闻。
先说了那道观与妇人避孕汤药的私隐,然后说起田佩蓉在那沈家的死了后,有段时间跟定海伯爵府那位风流二公子过从甚密,只不过那位公子比田佩蓉还小了五岁,家里有妻有妾,自是一段风流不能成事,过一过甘露解渴的瘾头罢了。
成培年听愣了,刚要斥责嫂嫂胡说,可是他自己马上想到,他就是在定海伯爵府的酒宴上跟这田佩蓉重逢的。
那位定海伯爵府的二公子也是位仪表堂堂的美男子,长得是田佩蓉喜好的样子。
若是那田佩蓉曾经跟那位二爷厮混时知道吃汤药避孕,可遇到了自己却不避了,这是遇到了合适的冤大头了……才说得过去。
她就是存心怀孕逼着自己休妻,好迎她入门,结果因为太急,药性未散,以至于连累了腹内的孩儿!
以前借着田家的东风自己仕途还顺的时候,成培年倒没怎么费心去想,可是后来因为盐税案,陛下重重责备了慈宁王府一系后,却也没有提拔他这个经手人的意思。
反而在慈宁王府一系的反击疯咬里,他糊里糊涂地犯下了包庇田家子弟构陷皇子的罪名,差一点就被革职查办。
至此,他才明白儿子成天复跟自己说过的话——田家这是拿了他这个半路的女婿当扫路的扫帚,过桥的踏板。
这被牵连的余波渐止,成培年近些年才算是缓过来。
如今虽有些起色,可是因为田皇后惹了陛下震怒之事又被牵连,前天在公署里,还被上司不顾脸面地臭骂了一顿。
想着自己娶了田氏以后,家里家外的糟心事不断。当初她诞下死婴,自己还心疼得不得了,现在更是每日被她管得死死的不能外出应酬消遣。
原来自己就是个绿毛的王八,接烂货的傻子!
成培年酒性一起来,当场就掀了酒桌,冲回去命人捆了田佩蓉的陪嫁丫鬟审问。
那丫鬟自然抵死不承认,直说夫人一直倾慕成家二爷,跟那位定海伯爵府的公子也是清清白白。
钱氏嫌二叔子审得不够给力,当即找了人牙子,要将这丫头发卖到下三滥的花柳胡同里陪着满身腥臭的苦力大汉。那鸣蝉吓得这才哭着漏了口风,说是夫人曾经私下跟那位二爷逛过清心道观。
成培年也曾经被田氏勾搭得逛过寺庙,自然明白寻个隐秘处上香拜佛的精妙。
这顶迟来的绿冠压得人脖颈生疼,头穴直跳,他当即找田佩蓉对峙。
田佩蓉死不承认,只哭着要寻死觅活,以死自证清白。结果推搡间,那成培年将田氏推开,肚子正撞到了桌角处,当时下面就见红了。
后来虽然及时寻了郎中,可是也没能保住,据郎中说,夫人都这个年岁了,以前又产过死婴,现在小产之后淋漓不断,是伤了根本,以后恐怕再难生养了。
那日之后,田佩蓉坐起了小月子。成培年心里膈应,再也没去过田佩蓉的房里去。
起初田佩蓉还想着摆出自己父亲和姑母施压,让成培年低头。
可惜田贤钟被自家夫人闹得,已经起誓不管大女儿了。刘氏当时跟他讲得明白,那大女儿风流不检点,让姑爷知道了,自是由着夫家教训。
他这个当岳父的过去,那是没得找臭呢!毕竟田佩蓉是回田家时,跟有妇之夫私通的,乃是田家家风不正。
当父亲的再给偷人的女儿去撑脸说情,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就是私德败坏,无药可救!
田贤钟被夫人的枕边风吹得也恼起这女儿来,觉得她平日里主意大,四处惹事,也合该被人教训了,于是立意不管。
至于皇后,据说这几日在宫里设了佛堂,连日诵经,别说宫外之人,就连宫里的嫔妃也不怎么常见,田佩蓉哪里能指望得上姑母?
如此一来,田佩蓉无计可施,寻思着自己就算养好了,也没法自己再生养个孩子出来。
于是为了讨好成培年,接连把自己两个貌美的丫鬟开脸送给了成培年,免得他在外面寻花问柳,抬个不省心的回来。
一时间,成培年的房里接连纳妾,开支也变得多些,田佩蓉只能拿着自己的嫁妆银子往里填,指望着挽回些成郎的心。
毕竟她若是再改嫁的话,名声已臭,又同继母不和,处境实在是艰难。
成家的这些事,这次也不知怎么的,彷如墙院漏风一般,传得满京城都是。
也不知是不是那位有些疯魔了的刘氏的手笔,立意要将害了自己女儿的继女名声搞臭。
盛桂娘听说了成培年院里的这些糟心事后,仿若抹了宫廷秘制的回春雪膏,笑得眉眼都飞扬起来——“他还真觉得自己挑了个金枝玉叶的贵女?没想到却不止捡了沈家公子一人的牙慧。”
王芙想着这几日钱氏没少来,总是话里话外地说当初桂娘在家的好处,便试探道啊;“那成二爷不会是想休了田氏,回头再寻你吧?”
“呸,我得灌多少**酒,才能跟他复合?”桂娘现在光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