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人人都以为他将来不过是一介商贾,若是那时定了亲,现在岂不是赚大了?”
“可不是赚大了!我就有一事想不通,他不是去边关打仗了吗?怎么他名下的商铺子这几年做得这么大?我听替我经营铺子的侄儿说,那京城还有运河码头的货船,有一大半运载的都是他成四少名下的货物。你说这样功勋在身,富可敌国的小爷,那眼光得是多高啊!”
没有出嫁的小姐们正坐在廊下的花亭子里,听了夫人们的议论,一个个也来了精神。
不过下月里就要嫁人的沈芳歇却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不过是打了几场胜仗的毛头小子,值得夫人们如此吹捧?此番边关为战,受嘉奖的可不光是他一个人。”
其他的小姐们一听,微微笑道:“可不是,沈小姐的夫婿孙涵乃是这次负责粮草辎重运输的督粮使,堂堂户部新晋的侍郎,真是可喜可贺呢!”
沈小姐听了顿时微微红了脸,得意地笑了起来。
她今年正十七,若不是因为这场战事耽搁了,原本应该年前就完婚的。
一个区区武将受了嘉奖有什么了不起的?她的未婚夫是永定侯府的五公子孙涵,论爵位,论资历都不是个小小的骠骑将军能比拟的。
可笑一个小小的武将,就想抢了诸多随军作战公侯子弟的风头,哪有这样没道理的事情?
想到这时,她还有意无意地瞟了斜对面的田沁霜一眼,田小姐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最近两年,这两位昔日的闺中密友走得不甚亲密了。
就是因为这永定侯府的五公子原本是要说给田沁霜的。可是田大人的这位掌上明珠也不知怎么,就是说死也不肯嫁人,生生蹉跎到十八岁了。
后来,还是跟她母亲交好的田佩蓉稍微用了用手段,只让在田家门前受挫的孙公子改弦更张,转定了沈芳歇。
可沈芳歇只要想到自己的未婚夫婿是田沁霜看不上的,她捡了田小姐的剩儿,心内难免有那么一丝微妙流转,两位闺中好友相处起来,也就不那么自然了。
坐在斜侧里的田沁霜却微微低下头,并不是后悔着自己错过了永定侯府的良缘,她只是为了掩饰自己难抑的喜色——他……终于要回来了。
不过京城里议论纷纷的传奇小将军在随着大队人马一同入京面见陛下叩谢隆恩之后,还没等庆功宴酒席散尽,便翻身上马回转了叶城老家。
多年出外打仗,他一直未得见亲人,面谢君恩之后,自然要回去看看外祖母与母亲。
如此一来归心似箭,一路急赶。
这一日,终于在天色微亮时到达了叶城老家。
远远的看去,笼罩在翠绿薄烟里的老宅子还没睡醒,乡间的黎明还包裹在一片温润的晨曦里。
三年征战,金戈铁马,睡梦里都要头枕空角,手握利刃。
而今,这片熟悉的乡间景象恍惚是梦里的情形,让人不忍心策马奔蹄辜负了这份宁静。于是成天复干脆下马,将马匹交给身后的随从,他便沿着乡路而行,舒缓一下赶路的疲惫。
只是三年的时光,这叶城的老宅子似乎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不仅扩建了一圈,还在东侧的竹林旁开了新门。
而那片竹林内竟然被人夯实开阔出一片习武场。成天复起了好奇心,便朝着那习武场走去,只见这不大的场地倒是有模有样,既有刀枪架子,还有练习臂力的石铃。
难道是书云也对习武有了兴致,便让下人们开辟了这个习武场?
成天复看了一圈之后,便朝着那半敞开的小月门而去,从这新开的东门里进了盛家老宅子。
待进去时,成天复便觉不对。只见这后院竟然有间竹皮编制的屏风,屏风上明晃晃地搭着一件红底苏绣的小衣,而屏风之后传来哗啦啦的撩水声。
屏风后面的人似乎听到了有门响动的声音,便扬声道:“皂角球子拿来了吗?快递给我,今日出的汗太多,得透透地洗呢!”
成天复的身子僵住了,这屏风后面的显然是个妙龄的女子,他在这里是很不相宜的。
想到这,他立刻转身便想出去。
可没想到,一颗湿漉漉的脑袋却从屏风后探出来:“磨蹭什么呢?快来给我用鬃刷搓搓背……啊——!”
那女子原本脸上有水,一时睁不开眼,可待她抹掉了水珠子睁开眼时,赫然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正背对着她。
那一瞬间,她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念头:好大胆子的登徒子!这是要偷偷潜进院子看人洗澡吗?
想到这,她连忙抓起旁边的长褂子,三下五除二地穿戴好,拎起放置在旁边的长剑,便朝着那摸进来的贼人冲了过去。
虽然听到背后剑风来袭,可是成天复却秉承君子之风不好回头去看,只微微侧头躲开剑锋,长指头猛弹,弹飞了剑芒。
可没想到身后那丫头用剑甚是鬼道,这一剑乃是虚招,真正的招式在下盘处,一个扫堂腿就想撂倒了他。
成天复觉得姑娘家遇到如此危险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