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薛应甄见到戴春风的时候,还挖苦戴春风说,‘何瘴你们军统杀不掉,我们现在已除掉了,何其忱这种小虾米,要不要我中统也帮你们清理门户。
这件事本是薛应甄挖苦戴春风之言,属于隐秘,但是,耐不住正好听到两人说话的王之鹤当作笑话讲,竟尔传开了。
「不过,我的感觉是齐伍似乎对于何其忱当年的一桩秘事更感兴趣。」张目星吃了一枚甘草梅子,眼神闪烁。
「什么事?」
「齐伍问我,民国二十五年的时候,何其忱曾经派人跟踪中统的郑三元,后来还曾经特别调查过一名受到郑三元接待的男子。」张目星说道,「齐伍问我知不知道何其忱当时秘密调查的这个人的身份。」
「你知道?」候念恩疑惑问道,「我怎么不记得这件事。」
「那个时候你还没调来杭州呢。」张目星说道,「不过,别说你了,这件事我都不知道,何其忱这个人啊做事小心,猜忌心重。」
「我倒是想着能知道这件事的,可惜了。」说着,他看了妻子一眼,「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这位齐主任是大菩萨了吧。」
候念恩瞪了丈夫一眼,「不知道才好呢,这种事搅和进去没好事,万一派我们回杭州怎办?」
张目星闻言,露出惊慌之色,连连点头,「还是念恩你考虑周到。」
……
马思南路二十一号,修肱梁的家中,不时地传出欢声笑语。
「味道还可以。」师母何雪琳吐出带鱼鱼骨,拿了手帕擦拭了嘴角,微笑说道,「不过,还是不如若兰那天做的好吃。」
「是咯,是咯。」修雨曼在一旁吃味说道,「现在妈咪眼中只有弟妹,哪里还有我这个女儿啊。」
「你知道就好。」何雪琳白了女儿一眼,给小宝以及白若兰夹了菜,这才拍了拍手,起身说道,「我去看看小芝麻。」
修雨曼朝着弟妹白若兰无奈的摊了摊手,白若兰抿嘴一笑,「雨曼姐,你抓紧找个如意郎君,师母保准高兴。」
修雨曼便上去挠白若兰的痒痒,示意她赶紧闭嘴。
二楼的书房里,程千帆手中把玩着一枚在修肱燊书桌上发现的西洋古金币,站在修肱梁身后看他写字。
「一叶渔船两小童,收篙停棹坐船中。怪生无雨都张伞,不是遮头是
使风。」程千帆轻声读出修肱燊刚刚写就的书帖,赞叹说,「铁笔银钩,字字入节,老师的字更精进了。」
说着,他笑着说道,「老师这是等着要抱外孙呢,我一会下楼见了雨曼姐定要问问姐夫何在。
「她能安安生生的找一份安稳的工作,我就谢天谢地了。」修肱燊苦笑一声说道,显然他对于修雨曼的记者工作不甚支持。
程千帆笑了笑,他的表情也变得认真且沉静。
须臾,程千帆给桌子上的茶杯添了水,轻声说道,「老师怎会突有闲云野鹤之思?」
「世事驳杂,若不能避开,总归烦恼。」修肱燊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
「些许叨扰之人,老师不理会便是了。」程千帆皱了皱眉头,说道,停顿了一下,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师,有人烦到你这里……」
「一个老朋友,不可能完全不理会的。」修肱燊苦笑一声,「我今天找你来就是说的这件事。」
「老朋友?」
「覃德泰。」修肱燊沉声说道。「覃总?」程千帆惊呼出声,「他回上海了?他还敢回上海?」
「人在不在上海倒是不清楚。」修肱燊摇摇头说道,「有人捎来了口信,说请我帮忙。」
说着,修肱燊也是忍不住骂道,「这个老瓜头,他的忙哪是那么好帮的,糟心。」
「老师,覃总可是重庆那边的。」程千帆微微皱眉,露出谨慎、思考之色,「先不说今天巡捕房还刚抓了一个中统苏沪区的人,我上午去过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那边据说也是抓了不少人。」
「巡捕房也抓了人?」修肱燊惊讶问道。「嗯,中统苏沪区上海分区行动队队长,叫吴雷生的。」程千帆说道,说着,他冷笑一声,「这个人之前跟着一个叫梅戊明的,此人看着就不像是良善之辈,现在已经证实此人是中统苏沪区副区长,叫,叫苏晨德。」
说着,他指了指极司菲尔路的方向,「那个梅戊明现在在李萃群的手里,我怀疑我上次遇到的刺杀就是此人指使的。」
「有新线索?」修肱燊立刻表情严肃问道。此前得知程千帆那次遇到刺杀竟然极可能是中统所为,修肱燊气的不轻,私下里没少骂薛应甄的人都是冲动无脑之蠢货。
「唔。」程千帆点了点头,「不过,我本来打算好好审一审那个吴雷生的,只是人却被金总提走了。」
说着,程千帆忍不住抱怨说道,「金总对待日本人的态度向来很不好,他此举很难保证不会被日本方面认为是要包庇仇日分子。」
「老金啊。」修肱燊沉吟,叹口气说道,「他们家有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