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血肉,但这团血肉却不停的吱吱作响,犹如活物,像是婴儿啼哭一样,离了肉身,连话都不会说了,无数线状般的触须在空中纠缠。
苏鸿信此刻脸色阴沉,浑身是血,身上皮肉开绽,却是他自己做的。
望着手里的血肉,他眸光陡凝,掌心雷光大作,立见那团血肉散发出阵阵灰气,只似狼烟一般,冲天而起,且奇臭无比,而后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消融。
滚滚灰气中,一条条虚幻缥缈的身影宛如游鱼一般,挣扎而出,解脱释放,飘散各处。
“谢谢!”
苏鸿信闻声抬头,望着渐渐消失的韩震,轻轻颔首。
许久,他再看去,手中的那团血肉,已变成了一个像是果核状的东西,似极了种子,上面隐见血管脉络,宛如一团脱了水的大肉芝,死寂不动。
……
“哎呦卧槽,老六,办它!”
厂房那头,李三搂着裤子,手里拿着一矿泉水瓶,瓶盖上还钻了个眼子,追着一只只鬼影在那挤瓶子,本来惊心动魄的事情,这会儿看来,竟然有种玩水枪的诡异感。
可惜,要不是尿骚味冲天,这场面还真像那么回事。
只见这老李头顺手还拿起一瓶水又猛灌了起来,咕嘟嘟一口喝完,哭丧着脸嘴里说着:“真是要了命了,苏老弟再不回来,我这肚子就得炸了,喝了少说三四斤了,愣是尿不出来,我现在嘴里都在往外冒酸水,嗝!”
“大师,你努努力,这弹药眼看就要耗光了!”
那叫老六的汉子此时简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双手蘸尿,抡拳发狠,这打人他可打了不少,打鬼还是破天荒头一回,虽然有些埋汰,但却是千载难逢,长见识了,以后说出去也有面儿。
可诡异的是,就在所有人玩着尿,和那些鬼影斗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他们身边的鬼影却突然似黑烟一样,在雨中溃散。
“没了?”
李三楞了楞,然后他双腿一软,搂着尿瓶一屁股就坐地上了,面色惨白,不停大口喘着粗气。
“可算是得救了!”
其他人也都惊魂未定,在场的人,除了一开始手足无措挂了彩,受了伤,最严重的几个断了胳膊外,其他的也多是些皮外伤,好在没闹出人命。
而那些被那影子操纵的,一个个清醒过来,望着眼前的一幕,全都有些傻眼,只等李老头软硬兼施安抚了一阵,这才消停下来。
“你们这是掉尿盆里了?”
一个嫌弃的声音冷不防冒了出来。
李老头扭头一瞧,只见苏鸿信浑身是血的走了回来,好在身上没看到什么要命的伤势。
“事情结束了?”
苏鸿信抬眼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雨势渐散,他说道:“不知道,暂时应该结束了,先回去吧!”
“得嘞,苏老弟,今天我可算真开眼了,往后你再有这种事儿帮忙,我绝对还随叫随到,我也给你们介绍介绍,这可是高人,真正的高人,往后老六你们可都得多多上心!”
李三一听事情结束了,立马精神抖擞,但他转眼就看见那老六偷摸把他那尿瓶给拿去了,老脸不由一红,没好气的骂道:“你他娘就这点能耐,快走吧,这一身的尿骚味,多大的人了,你拿回去是想玩泥巴和尿还是怎么的?”
一行人随后乘车离去。
个中过程不必多说,等苏鸿信和这些人分开,回到书店,头顶阴霾的天空已经亮了些,细雨如丝,看来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
……
黄昏,暴雨倾盆。
“轰!”
乍闻一声雷鸣,惊破雨氛,瞬间照亮了莽莽群山。
雨幕中,但见山峦叠嶂,青石嶙峋,蜿蜒陡峭的山路上,一辆破旧的皮卡正亮着车灯,似是幽灵般从山路拐角赶了出来。
车灯一灭。
车里就见一汉子望着突如其来的大雨骂骂咧咧的抽着烟。
“妈的,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这个时候下雨,真是倒霉催的!”
这汉子膀大腰圆,满脸横肉,头顶寸发,脖子上还挂着一条金链子,他弹了弹烟灰,吩咐着车里另一个身材略显瘦矮的年轻人。
“猴子,你去喊他们动作快点!”
年轻人人如其名,精瘦如猴,眼珠子也是透着股机灵劲儿,听完顺手拿起一件雨披,就下车绕着道旁林子窜了进去。
等了约莫快有十分钟的样子,才见年轻人又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来了!”
他吆喝了一声。
身后陆续又跟出来几道身影,手里全都拿着东西,铁铲,锄镐,一身黄泥,而且,这些人的肩上还担着口古怪的棺材,还是口石棺。
瞧着几人深深的脚印,还有紧咬的牙关,就知道这东西不轻。
“小心点,可别磕碰了,这可是个宝贝,要是出了手,咱们兄弟几个半辈子不愁吃喝!”
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