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滚烫的热浪带着血腥气,被那起伏的胸膛挤了出来。
白雪飞霜。
十数道人影呼喝而来,脚步急如雨落,似是有种猝不及防的慌乱。
多少年了啊,谁能想到这深宫内苑中,如今竟是真有人敢潜进来,杀进来。
苏鸿信没退、亦没闪、没避,这个时候,他退一步,恐怕行刺就要耽搁一分,加上王五进去后就没现身开口,恐怕已是遇到了难缠的对手,生死不知,当务之急,就是最快解决眼前这些人。
迟恐生变,拖不得。
“唔……”
一口长鲸吸水般的吞气声,从他喉咙里发了出来,冰冷的寒风直吞入腹,而后坠入丹田,刺激的他浑身血液几乎沸腾起来,双眼都似红了。
双刀贴臂倒握,苏鸿信扭胯耸肩,浑身骨骼已是“噼啪”暴起一连串宛似雷鸣般的声响,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惨烈气息,已在无形中席卷漫开,宛似恶虎蹲身,扑了出去……
那侍卫里的当先一人,瞳孔骤然一缩,但见面前雪浪翻滚,弥天大雪中,一道黑影势若猛虎自其中扑出,头皮不禁发麻,心神已是为其一身骇人煞气所夺,怪叫一声,只这分心的一瞬。
一记肘击,已到面前。
来的势猛快急,这侍卫心神动摇,忙挥刀去挡,可刀刃一错,火星一溅,整个人已像是飞出去的风筝般,四肢一展,只把身后两人撞成滚地葫芦,自己则是“啪”的狠狠摔在一堵墙上,直直挂在了上面,墙上的血迹像是摔开的西瓜,溅射向四面八方。
再看那人,已是七窍流血,胸骨塌陷,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知不觉,苏鸿信的气力竟然精进暴涨到了这等地步。
“八极拳?”
人群呼声四起,刀光未停,拼了命的朝他围来。
苏鸿信一招落下,足下一蹬,不退反进,往前一扑一进,已扑进那群侍卫中,双刀贴肉一走,一人只与他交手不过两招,右手腕口豁然溅出血来,筋络血管已被挑断,惨叫一声腰刀脱手,随后被苏鸿信挟持在怀,其他人见状攻势一滞,忙将他围起,踌躇不前,似是无措。
苏鸿信刀架此人脖子上,边往乐寿堂迈步,边抬起一刀,阴沉着眸子,指了指周围虎视眈眈的侍卫。
“不管他,上!”
只是这些人迟疑不过刹那,便已是再次围杀而上。
苏鸿信眸光闪烁,不慌不忙,仿佛早已料到,左手刀刃只在怀里侍卫的脖子上一横而过,侍卫惨叫立止,面上青筋暴跳,涨红瞪眼,咽喉处,只剩嗤嗤溅射的热血。
眼见一道道刀光照头劈来,似是要将他乱刀砍死,苏鸿信整个人忙扑倒在地,脚下一蹬;那夜行衣韧滑非常,落在雪地里,真就和溜冰一样,直往前窜,如鱼得水,加上吸光奇效,风大雪急,众侍卫就见眼前一花,乱刀劈砍之下,只有已是四分五裂,被割喉的同僚,哪还有苏鸿信的影子。
不待他们反应。
众侍卫围圈之外,一条贴地急行的黑影唰的平地蹦起,手中,已是不见那刁钻古怪的剔骨刀,而是抽出了一柄三尺来长的鬼头刀。
但听一声低沉虎吼,黑影大步狂奔而走,手中断魂刀横空而握,雪亮刃口,只在风中激起一阵鸣颤,已是自那一群侍卫身边赶过。
刀光如电一过。
五六颗头颅带着惊恐失色的面容,齐刷刷的自肩颈上弹射了起来,翻空而起三四米高,而后坠在雪里,骨碌碌的滚出老远,沾满雪花,不见面容。
而那一排无头身子,满腔热血如泉喷射,倒地后犹在抽搐不停,只把剩下的几人看的肝胆俱裂,魂飞欲丧。
“在后头!”
一人双眼瞪大,嘶声惊呼大吼道。
众人一个个俱是抖了个激灵,一紧手里的刀,颤颤巍巍的拧身一瞧,就见这雪地上,一人提刀在手,刀尖杵地,只那殷红血水沿着刃口淌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是泛起一抹血光。
刀刃再起,血线溅洒。
苏鸿信再杀而至。
“杀啊!”
侍卫们见状,亦是面露疯狂之色,似是要搏命一般,齐齐朝苏鸿信冲来。
不过眨眼。
刀光再遇。
苏鸿信如今劲力大增,持刀在手,哪怕一挥一抡,也是骇人至极,简直就是擦着就伤,挨着就死,这些侍卫如今心胆俱丧,哪有一合之敌,只如虎入羊群,胳膊来挡剁胳膊,腿来挡剁大腿,当真是好一番厮杀。
风雪中刀光急亮,断魂刀已是在苏鸿信手里化作一条条幽森匹练,挥动起来,简直就是杀人如割草,只见血肉横飞,断手、头颅连斩连落,一声声惨叫起的快,落得急,只待苏鸿信自那侍卫里冲杀而过,
身后,哪还有完整的身子,一个个手里的腰刀都被劈出了豁口,砍的扭曲变形了。
苏鸿信冲杀而过,停也不停,浑身是血,提刀在手,直往乐寿堂里奔去,沿路走,刀身上已是泻下一注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