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
口上答应着,脚步却没有动。
所有人都围在长公主府大门外,伸长了脖子,打望着。
这等热闹,多少年没见着了。
好像从先帝过世,就不曾见过。
难得啊!
今儿又见着贵人被金吾卫带走,真是,真是大快人心啊!
小老百姓,最喜欢看的就是贵人落难,比什么张家男人偷了李家媳妇都要兴奋。
“出来了,出来了!”
一串的人,分男女,被绳索捆着,押了出来。
“那是赵大人,平日里瞧着可威风了!”
“啊,那位夫人到我家店里买过东西!”
“那位公子,还去过我家店里喝酒,出手可大方了。打赏银子都是一两一两……”
“小公子长得真俊,怎么也被抓起来了。”
“听说满了十四周岁,都要被抓进诏狱。”
“作孽啊!瞧瞧那个小媳妇,还不到二十吧。就被抓进诏狱,就算还能出来,哪里还有脸活着。”
“莫管闲事。人家吃香喝辣的时候也没想着你,你也别替贵人们瞎操心。”
“就是!这可是长公主府,都是陛下的亲戚,说不定只是做个样子。”
“那不能吧!金吾卫都出动了,能是做样子吗?”
“别议论了,好生看着!”
皇亲国戚,高官显贵们所关心的事情,同小老百姓自然不一样。
承恩伯朱辞亲自站在墙头上,看着长公主府的动静。
亲眼看着长公主府落到这个地步,心里难免会有兔死狐悲之感。
他叹了一声,吩咐儿子,还有管家,“紧闭门户,除了日常采买,不许任何人出府。几个小子,都管好了。还在外面厮混的,赶紧把人找回来狠狠打一顿。”
“父亲,何至于如此?长公主府倒霉,和我们朱家又没关系。”
“废物,你懂什么!老夫能从中宗朝活到现在,你以为全靠运气吗?你以为现在外面是在干什么?”
“不就是抓人。”
承恩伯朱辞直接从墙头踩着梯子下来,一巴掌甩在亲儿子脸上,“蠢货!你只看到抓人,而老夫却看得了一场大清洗开始的信号。如果陛下有心压下此事的影响,能让金吾卫大张旗鼓抓人?
往常出了类似的事情,都是让下人代替主子上衙门回话。可你仔细想想,昨日诏夫人遇刺,今日金吾卫就上门抓人,陛下分明是要兴大狱,要借机在朝堂掀起一场风暴,要来一场大清洗。
你别忘了,陛下登基后,还不曾大规模撤换朝中官员。陛下难道没有心腹吗?难道没有想提拔的人吗?
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忍了两年多,如今分明是再也不想忍了。记住老夫的话,不想死就别出头,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里都别去。谁来也别应。”
承恩伯朱辞一番疾言厉色,终于叫朱大老爷知道了其中厉害。
他捂着脸,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真要清洗朝堂?”
承恩伯朱辞冷哼一声,“不如此,陛下的心腹谋士,如何上位?一个萝卜一个坑,老人霸占着箩卜坑,新人哪有出头的机会。都说陛下仁慈,可是大家都忘了,陛下身体里流的可是刘家人的血。刘家人就没一个良善之辈,杀起人来从不曾手软。”
朱管家也说道:“大老爷,你就听伯爷的吧。伯爷经历几十年风雨,不会错的。”
朱大老爷说道:“我这不是在问老爷子请教嘛。这么说,朝阳长公主府真的完了?她老人家也完了?”
承恩伯朱辞呵呵冷笑,“她不完,陛下哪有理由对其他宗室动手?”
朱大老爷唬了一跳,“陛下还要动其他宗室?就不怕朝中非议太多?”
承恩伯朱辞神秘一笑,“杀宗室,朝臣们巴不得,又怎会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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