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抹人影狼狈潜入夜色中,南鸢望着夜色的眼微微眯起,“挡箭的这一下实在不怎么高明,我还当他武功多高。”
小糖已经吓傻了,“鸢鸢,你那一箭好像扎进他心窝了!”
“是我高估他了。原本我瞄准的是他后肩,他便是回身一挡,也该是往另一个方向躲,届时,第二支箭射中的只会是他的胳膊。可他蠢,亦或者太自大,竟连躲都不会躲。”
小糖:是呢是呢,人家咋能料到鸢鸢你是个双箭齐发的大魔王呢。
想到某个可能,小糖咽了咽口水,问:“鸢鸢,小仙男不会直接没了吧?”
“若再偏个公分,那的确是一箭穿心。但现在,这一箭并未伤及要害,他一时半会儿应是死不了的。”
小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呵呵地干笑起来,“鸢鸢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
“说。”
小糖:呜,都没有铺垫的吗?就回了它一个说字?
“么么哒鸢鸢~是这样的,我突然记起来,那位西凉王的义子,本世界的气运子男主,他的身边,那个存在感最强的下属,长得也颇为俊秀,好多喜欢气运子的西凉的小姐们的丫鬟们也都对他有意思,然后,我呢,这么一联想,就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哇哦!他好像也姓杜,哦呵呵呵,你说巧不巧呢鸢鸢,跟小仙男身边的那个出卖色相骗二丫的俊秀小随从是同一个姓。”
小糖声音越说越小,心虚至极。
本以为南鸢会生气的小糖已经做好了接受南鸢雷霆大怒的准备,岂料南鸢只是在沉默片刻后嗯了一声,便从屋顶上飞了下去。那飞下去的姿势自不用多说,帅帅哒。
小糖:啊?没了?
就这反应?
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难道是它暗示得还不够明显?
“鸢鸢,我的意思是,小仙男说不定是气运子男主。”
南鸢十分平静地回了小糖三个字:“知道了。”
小糖在茫然了片刻后感动哭了,爆哭!哇呜呜呜,鸢鸢居然对它包容如斯!它以后也会一如既往地爱着鸢鸢的!
不,它要更爱,比爱它爹爹都更爱!
~
此刻的杜安正焦急地在屋里等待消息。
爷的内力虽然略逊于他,但轻功了得,放眼整个西凉都算少有。
按理说,只是夜探山寨而已,应当不会出什么事,但不知怎的,杜安这右眼皮总是在跳。
终于,一抹灰影从窗外飞了进来。
杜安心里提起的一颗石头刚刚放下,却在看到对方的模样时陡然色变,惊呼出声:“爷!”
郁江离的胸口上插着一支箭,为了不让伤口的血滴落到地上,他一只手死死捂着伤口,此时将手挪开,那手掌心尽是鲜血,红得刺眼。
再观其脸色,养了两日好不容易养回来一点儿的血色丝毫不剩,面皮煞白如纸,双唇亦无丝毫色泽,此时因为强忍痛楚轻轻发颤着,额上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一副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模样。
“爷,谁干的,属下定要杀了他!”杜安又急又气,眼都红了。
以前主子不是没受过伤,但绝没有哪一次如今晚这么严重。
这箭竟是插在胸口的!看那箭头没入的深度竟还不浅!
郁江离将一把小刀、一瓶止血药粉和一捆纱布丢在桌上,气息微喘,虚弱无力地道:“稍后再说,先给我拔箭。”
小刀是去厨房里拿的,止血的药粉和纱布是他从寨里的药房找来的。等他忍着剧痛做完这些,整个人已经快支撑不住。
回来的路上,他差点儿昏厥过去。
但每每在意识模糊不清的时候,郁江离便想想那个对他痛下杀手的少年,想想他三番五次将他玩弄于股掌的恶劣行径!
他如何甘心就这么死去?
至少,他要活着出去,日后再向魏敛讨要这一箭之仇!
杜安不敢耽搁,立马准备拔箭。
……
“鸢鸢,他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人没事,就是刚刚拔完箭的小仙男看起来比之前饿肚子的时候还虚,一副随时都要驾鹤西去的模样,惨得一批。”小糖汇报道。
南鸢听了这话竟是叹息了一声,“怪我,下手失了分寸。不过,如此也好,这一箭下去,他怕是几个月都不能瞎折腾了,总算可以安心待在寨子里了。”
小糖:这一声叹息似乎跟鳄鱼的眼泪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小糖实在想不通,气运子男主怎么就跑到通州来了?原世界土匪窝里的这座铁矿完全没有被提及,提到的也是通州边境西面的那座铁矿,而且是西凉王开采的。
莫非,原世界里也是气运子男主找到了这里的铁矿,但他没有独占铁矿,而是将铁矿的位置告诉了西凉王,以此获得了对方的信任?
可是爹爹的《三千世界手札》上没有记录啊。
按理说,事关气运子的事情,手札都会事无巨细地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