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长出双腿这样离谱的事情，没人会相信，但君穆信了。
或者说，他想要相信。
不过此刻，君穆表现得依旧镇定，“谢谢你的礼物，能否让我单独待一会儿？”
南鸢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信息量是有些大，但以你这么聪明的头脑，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完全消化。那么，明天见了。”
南鸢走到门口，抬手一挥，君穆布在门上的魔法阵便被她轻轻松松毁掉。
君穆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开门，然后离开，心中愈发诧异。
这样的力量，恐怕只有非人才能达到。
但，不是人，就一定是神明了？
她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恶魔。
可若是恶魔，书库里的灭杀魔法阵又为何没有反应？
所有的推断都指向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人说的是对的，她的确是一个神明。
君穆垂眸，双目盯着掌心的药丸，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很久。
终于，如石雕一样的男人有了决断。
他要搏一次。
那人说的对，如果她真的是死神，他早就死了。
就算她不是死神，他亲眼所见，对方的力量十分可怖，别说他现在失去双腿行动不便，就算他还处于全盛时期，也不一定能击败对方。
所以，这样一个人不屑于在一枚小小的药丸上动手脚。
顶多是药丸没用。
君穆突然张开右手，书桌上一个金属摆件被他吸入掌心。
然后，那金属摆件肉眼可见地扭曲拉伸，眨眼间就变成了一柄锋锐的匕首。
君穆卷起裤腿，露出了双腿截断愈合之后的丑陋尾端，猛地一下，手起刀落。
尾端闭合的骨头连同血肉被他一刀切下。
霎时间，截面处鲜血喷涌。
君穆伸手拂过，鲜血立马止住，露出的伤口却更加触目惊心。
然而当事人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君穆将手里的丹药迅速服下。
他以为这药效再快也要等上几分钟，结果药刚刚下肚，他就感觉到了明显的变化。
他的腿……
君穆双目陡然一睁。
他看到一分钟前被他砍断的截面处有新的骨肉长了出来，这副景象令他再一次感到震撼。
不过五分钟，他膝盖之下空荡荡的小腿竟全部长成，一双完好的腿在他的注目中诞生！
这个过程自然是无比疼痛的，但巨大的欣喜让君穆生生撑住了这生肌造骨之痛。
君穆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自己的双腿。
没有丝毫阻碍！
君穆双目炙热，伸手去碰那刚刚长出的半截腿，指尖微微轻颤。
原本他已经跟生物医学研究所约好了时间，下个月就动手术。
那对机械腿他等了足足五年。
没想到，他自己的腿回来了！
除了肌肤白嫩如婴孩，脚趾甲过于粉嫩，这对新长出的小腿跟他原来的腿几乎一模一样。
君穆尝试着站了起来，他以为自己会腿软，就如刚刚诞生的婴孩，骨骼发育还不完整，只能先爬。
他已经做好了摔跤的准备。
可没想到，他竟站起来了！
这双新长成的腿竟稳稳地支撑住了他的身体，那唯一的一点阻塞感也是因为很久没有行走。
来回走了十几步之后，君穆已经能够轻松驾驭自己的双腿。
确认这一点之后，君穆并未进行更大强度的运动，他坐回了轮椅，发了一会儿呆后，喜色在眉眼间一点点漾开。
他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喜悦。
他想尖叫，想呐喊，想去外面跑上几圈，甚至想去丛林里猎魔！
不过，君穆就是君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然后开始理智地思考一些事情。
最大的问题是，如果现在的玄霜真的是神明，他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跟她相处？
一个神明就住在他的家里，名义上还是他的妻子。
君穆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
第二天，南鸢看到了餐厅里已经落座的男人。
以往这个时候，君穆已经开始用餐，一边用餐一边等她。
但今天，他坐在自己专属的位置上，还没有开动。
“在等我？”南鸢问，目光从他的腿上扫过。
君穆的腿上还盖着毯子，无法分辨有没有服用丹药。
南鸢再观他脸色。
脸色如常，只是眼下有些青黑，像是没有睡好。
失眠了？
“对，我在等你。”君穆回答道，注意到她的打量，身体下意识地坐得更为笔直端正。
“你送的药，我昨晚已经服用了。”他主动解释道。
南鸢嘴角轻勾，并不意外。
“那你更应该好好休息，睡眠好了，腿才能长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