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一言不合动手,叶行远身处险地,那可是九死一生。
“我也有自保之道。”叶行远苦笑,如果可以,他这个读书人当然不想每次都冲锋陷阵,但现在实在是无人可用。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谁能扮演西域豪商,又有谁能通晓青丘之国的情况?
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叶行远只能以圣人之言自我安慰,所谓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不过此事总要等苏曼传回消息,在这段时间,叶行远除了处理公务之外,还要关注粮价的变化。他下令封仓之后,府内和四县粮库倒没什么反弹,毕竟江南本来就是粮食充足之区。秋收之后,刚有大批粮食入库,换出陈粮,这段时间本来就是封仓之时。
不过要清点粮库中到底有多少存粮,叶行远却受到了有形无形的阻挠。府库还好,但府库本来存粮就不算太多,主要平抑粮价的粮秣,全都藏于四县的粮库中。
但叶行远下令之后,连续几日,一直都未有确切的数据回传。
其中必有猫腻,叶行远叹息,他也早料到这种情况,此时却也无可奈何,叫来了陆同知,又让他去催问,“你就说如今本官一定要准确的存粮数据,其他暂且不问,先过了这危机再说。”
叶行远知道自己各处粮库偷逃、转卖之事无可避免,尤其是江南这种几乎不会遭遇饥荒的地方,各处粮仓没有硕鼠盗卖才怪。现在叶行远要是准备逼着查清真相,说不定人家就要玩火龙烧仓的把戏,到时候一无所获,还平白丢了粮食,那才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他也只能暂时妥协,表示出对之前之事既往不咎的态度。
这种事甚至不是这一任上造成的,可能是几十年来累积的亏空,但是叶行远怎么也没料到,后来收集的数据,远远出乎自己的底线。
“四县粮仓,总共存粮只有三万五千石,而且都是陈粮糙米!今年秋收入库的新粮呢?这......这够什么屁用!贪官硕鼠,真是该杀!”叶行远气得几乎要爆粗口。
三万五千石看上去是个不小的数字,但对于一府之民来说,真是少得不能再少。
粗略一算,就算一个成年人食用一升米,那也就是说两百个成年人一日便能食用一石。兴州府天下大邑,连上四县,光户口就有百万人,一天便能也得吃掉五千石米,三万五千石,只够全府之人食用七日。
用来平抑粮价尚且有些不足,何况是与百万石级别的期货交易市场相比?
根据破破烂烂的账册,四县粮仓中怎么也该存粮有二十万石以上,这都损耗到哪儿去了?
陆同知战战兢兢,不敢抬起头来,“大人息怒,若不是大人说不追究,他们也绝不敢报上真的这个数字来。其实各县也不容易,这些粮仓的亏空都不知几十年了,但凡有新粮入库,都要先补以往的亏空,能有些紧急存粮,已属难得。”
他皱了皱眉头,终于还是说了实话,“这三万五千石,还只是表面数字,要是真剔选之后,只怕还要有一两成的损耗。”
这损耗就是只真的损耗了,霉烂、泥沙、干化,根本就没法吃的东西。
叶行远无语,如今他面对着疯狂的百万石粮食期货市场,还有背后几个野心勃勃煽风点火的家族,再加上海上虎视眈眈的妖寇,而他能够动用的武器,仅有三万五千石陈粮。
这仗可怎么打?
“真真要置之死地而后生了。”叶行远咬了咬牙,别的不说,玩儿期货这种高级东西,他就不信自己一个有着先进理念的现代人,会玩不过这些自学成才的古代人。
借着这个疯狂的期货市场,叶行远想将他们一举铲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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