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历三千四百五十一年,朱振聚众作乱,一时间啸聚万人,定湖省府县为之震动,一时成为热点话题。
  是剿?是抚?省城官场议论纷纷,并无定论。但已经有了以工代赈这么优厚的条件,对方依然不顾一切的作乱,那到底还有什么条件能够招安这些刁民?
  叶行远依然在“病”中,数日内足迹不出鸦神庙,抚台、藩台、臬台三位大人仍然还没有任何一人见过他。
  换成一般人,遇到这种处境,只怕早就洋洋自得飘飘然了。但叶行远知道,所有人都来求你时,其实不是好事,是危机。如果这一步能迈过去,当然是一飞冲天。如果不行,只怕自己要被朱凝儿这小妮子给坑惨了。
  现在关键的问题其实并不在于朱振,而在于省内诸位大佬的态度。其实解决万把流民不是问题,如果连这点能力都没有,朝廷早该灭亡了,无非就是代价大小问题而已。
  但叶行远最头疼的就是定湖省这几位大人似乎一厢情愿的相信,叶行远一定能够用最小的代价解决流民问题,对他寄予了太高的厚望。
  是的,这几位大人期待的重点在于“最小代价”四个字,甚至是不付出代价最好。在当前情况下,如果代价太大,即使能平定作乱,也有可能要影响到他们自身了。
  偏偏叶行远现在真的没什么办法,他在鸦神庙苦思几日,就是想不到解决的办法。自己去孔雀峡忽悠成功,那是因为朱凝儿力挺。如今父女俩分道扬镳,朱振只怕对自己恨之入骨。再想说服实在没有把握。
  省内前三位的高官忽然纷纷礼贤下士来找叶行远,当然不是听他分析一下局势就行。而是要拿出切实有效的办法,就像上次以工代赈这种办法。
  之前叶行远是拿不定主意要投靠哪一方,现在却变成了哪一方都不好投靠,若是没有好主意主意,这几位大人失望之下,难道会给他好脸色?
  但是叶行远这么越拖着,别人却越觉得他必有手段,因此反而更殷勤。这几日之中,三位大人各自派人来了好几次,虽然不曾过分催逼。但言语之间更见恳切。
  “这可如何是好?”叶行远还没急,唐师偃先急坏了,像没头苍蝇一般在房间里团团乱转,“不如就向诸位大人坦诚,这次贤弟你也没有主意,让他们再想别的办法?”
  叶行远苦笑,“哪里那么容易?学政衙门发榜撤榜。三位大人殷切期待,我若不给他们如意,那这些好处是白拿的?”
  如果这次搞不定,叶行远真的只能圆润的滚出省城,学政在压力之下包羞忍辱,要是发现他没有价值了,会爆发出怎样的愤怒?科考之后还有省试。这才是直接决定功名的考试。如果没了利用价值,到时候可不会再有人来保他!
  这几天里面。叶行远大约也琢磨出来一点味道,三位大人对此次事件,有的人兴奋多于畏惧,因为这是抢功的机会;有的人则有些担忧,因为这可能导致先前的功劳被抢走很大一部分。
  所以胡巡抚最积极,因为他之前不在省内,以工代赈事可说是寸功未立,回省城想要抢功,就出了这等变故,当然最心急。
  相反布政使潘大人却要更安稳些,他有功劳在手,这次能够安稳渡过便是锦上添花,唯一要防范的就是别被抢走太多功劳。按察使万大人介于两者之间,但他与叶行远有恩怨,所以又有不同之处。
  但他们三个人的目的是一致的,就是希望叶行远能够拿出类似于以工代赈这种妙策来,轻松平定朱振之乱,如此他们的利益才能够最大化。如果到了刀兵相见地步,那就是武人之功,他们这些守土有责的文官弄不好要被朝廷当替罪羊。
  “实在不行,我们要再去一趟流民营了,不过这次凶多吉少,还是我一人前往吧。”叶行远思忖几日后,似乎也只能先这么办,不做出努力尝试的态势也没法交待。
  唐师偃瞪着眼说:“我唐师偃岂是畏缩不前之人?圣人说虽千万人吾往矣,我若是弃贤弟而去,那成什么人了?同去!同去!”
  叶行远笑道:“朱振既然作乱,想来已是破罐子破摔。说他要进攻县城,算下来不过就是这几日。我们要是说错一句话,大概就要给他祭旗了。前辈方当新婚,当真有此赴汤蹈火之念?”
  这次可不是闹着玩的,是真的有性命危险。朱振作乱,手下有一两万人追随,虽然草莽龙蛇,但鬼知道有没有天命引诱,他要杀人不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