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太清楚。”
鲁贵摇头,道:“但这个人是定康城派来的,不是屯里原有的人。”
“唔……”
郭凡托着下巴,道:“我好像记得,军屯的屯长,必须是屯里的人才行。”
“确实如此。”
一旁的公孙允拱手应道:“一屯之长,安定时养军备战,大战时领军出征,必须是出身军伍之人方能担任。”
这位屯长,先不说什么出身,只是这体格,就不适合做军屯之长。
郭凡扫眼场中,自这位屯长到来,那老者和几个年轻人的表情就有些难看。
表情中似畏惧,又带着厌恶。
“您,您是刘将军?”
直到此时,满身肥膘的屯长才回过神来,他朝郭凡讪讪一笑,道:“小人王贵,现为养望屯屯长,府衙周执事是小人表亲。”
“将军前来,为何不提前告知一声,小人也好准备准备为您接风洗尘。”
说着,双眼一瞪身旁跪着的老者,喝道:“姓庞的,你知道将军到了,为何没有叫我?”
“屯长恕罪。”
老者低头,道:“老朽也是刚刚知道刘将军过来,再说您昨夜与运粮的金大人饮酒直至天明,老朽也不敢打扰。”
“放屁!”
王贵大怒:“我看你就是想让我出丑,老东西,给你脸了是不是?”
“不敢,不敢。”
老者身子一颤,只是一个劲的叩头。
“够了!”
郭凡眼神一沉,道:“你来的正好,我正要问问你,为何府衙名册上,养望屯有人丁上万、青壮三千,而这里却只有这么几人?”
“这个……”
王贵一脸呆愣,顿了顿才谄媚一笑,道:“将军,您也知道这些年日子不好过,军饷从来没有足额下发过,所以……我们也是无奈之举。”
郭凡默默点头,道:“所以,虚报屯兵之事,你知道?”
“将军。”
王贵匍匐上前,道:“这种事哪里都有,您应该早就见怪不怪了。”
“就算曹提督手下的十五万大军,实际上能有八万,就已经顶尖了!”
“放屁!”
公孙允突然肃声开口:“曹提督手中无粮,这才不得不虚报兵丁。你这里明明有上好屯田,还有额外军饷,竟然还虚报那么多?”
“哼哼……”
王贵轻哼,道:“这位将军,您说的,应该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吧。”
“现在,养望屯的屯田,连养活人都做不到。”
“哦?”
郭凡微微抬首,眼神冷漠看向王贵:“为何?”
“还能为何?”
王贵双手一摊,道:“军屯的人连年出逃,屯田无人耕种,只能卖了换些银子填饱肚子。”
“售卖屯田。”
郭凡点头。
虽说朝廷严令屯田买卖,但实际上根本制止不了。
屯兵变私兵,屯田变私田的事,从开国以来,就从没有断绝!
但他却也没有想到,竟然会那么严重。
一个过万人的军屯,现如今竟剩下不足千人,甚至还填不饱肚子!
刀兵一触就碎,铠甲一撕就破,整个军屯,几乎无可用之兵。
这仗还怎么打?
拿什么去打?
“呼……”
郭凡长舒一口气,压住心头的躁动,道:“来之前,朝廷拨给这里的银子在哪里?”
既然没有兵,那就只能掏钱自己征兵了。
好在银子不少,应该不难解决。
王贵抬头,道:“大人说的是什么银子?”
“还能是什么银子。”
公孙允面色一变,急急道:“我们在北边杀北戎人的赏银、军饷!”
“我们夺了两个军旗,斩了三十多个上将头颅,杀了一千有余的叛军,还有朝廷答应提前拨给的军饷,总共应该有十万两银子。”
“原来诸位如此勇武?”
王贵拱手,只不过表情淡漠,估计是把他们当成虚报战功之人。
实则允州战场上,每日都有上报杀敌上千、上万,奈何匪军从来不见渐少,虚报军功已经成了惯例。
“银子昨日已经到了,不过数目与将军口中的有些不符。”
“有多少?”
郭凡眉峰跳动,下意识觉得不妙。
“一千两。”
“多少?”
“咣当……”
整个大殿,气氛陡然一凝。
郭凡一脸冷肃,公孙允面色阴沉,甘兴霸、张览等人已经大手紧握,满面煞气。
“你再说一遍?”
“多少?”
王贵身子一抖,身上瞬间遍布冷汗。
他哆嗦着身子,强笑着开口:“诸位将军,银子从朝廷拨下来,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