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跟着司行霈去了他的别馆。
她拿出药箱,为他擦油,再检查他的伤势。
外伤擦了药酒之后,顾轻舟为司行霈诊脉。
司慕在军校混了五年,虽然只是演习,却也是实打实的军训,拳头不比司行霈轻,打上去也是皮开肉绽。
司行霈和司慕过招,真想占大便宜也难。
就像今天,他也是废了好大劲,甚至一条胳膊脱臼,才一拳将司慕打晕。
司慕也不是吃素的。
司行霈回想了下,从小到大,这倒是他们兄弟俩第一次动拳头。司行霈比司慕大五岁,不至于去欺负一个小毛孩子。等司慕开始顽皮的时候,司行霈就去了军营。
他们比陌生人还多了份隔膜。
司行霈认定他母亲上吊自杀跟他继母有关,司慕则认定他哥哥丧心病狂诬陷他母亲。
就这一点来说,两人从小连最基本的和睦都没有了。
司慕好胜心强,样样不如他哥哥,心中对司行霈是恨之入骨的。司行霈恨司慕,仅仅是因为他是蔡景纾的儿子,并非将他视为对手。
“......没什么内伤。”顾轻舟诊脉完毕,对司行霈道。
司慕和司行霈都非武术高手,拳头力量很大,但是想要一拳打碎肾脾,也是略微夸张。
“这一脸的外伤,可怎么办?”顾轻舟垂头丧气。
司行霈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她手指冰凉。
顾轻舟柔嫩的指端,失去了粉润的颜色,她无力低垂着,任由司行霈包裹住。
“没事!”司行霈攥紧她的手,语气笃定向她保证,“我有办法对付司慕,他会老老实实退亲,不敢说其他的闲言碎语。”
“不,我不是担心退亲的问题。”顾轻舟道。
她担心顾圭璋的事。
从顾轻舟到岳城,她最终的目标就是顾圭璋。
这个过程中,顾轻舟收获了学业,得到了爱情,这是意外之喜,但是她没有忘记初衷。
五姨太周烟和二姨太白氏的关系,顾轻舟原本是无意间发现的,她很巧妙利用了这一点。
周烟进顾公馆,无论怎么怀疑,都怀疑不到顾轻舟头上,因为她是二姨太的旧友,是二姨太领着她进去的。
顾轻舟“不脏手”。
这是李妈唯一的要求。她希望事情结束之后,顾轻舟可以全身而退,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受人指指点点,更不会把一生赔在复仇上。
一切如照计划,很顺利就要完成了,司慕却闯了进来。
“.......我真的不知道,司慕在背后查我。”顾轻舟眼眸覆盖了层霜色,“我更加没想到,司慕居然有本事能查到。”
“你当他是纯良之辈?”司行霈忍不住冷笑。
他这个弟弟,在他父亲眼里孝顺忠心,从来不阳奉阴违,殊不知司慕手下藏了多少势力!
那些事,只怕连司慕的母亲都不知道。
“他一个回国不久的公子哥,能有什么本事?”顾轻舟道,“我就是这样想的,根本没提防他。”
顾轻舟又道,“司行霈,这是极好的机会,错过了这个机会,我父亲会起了警惕,以后想处理掉此事就很难了。司慕不能泄露消息。”
“我去找他,这件事我来处理。”司行霈道。
顾轻舟沉吟。
她不知道司慕现在是更恨顾轻舟,还是更恨司行霈。
司行霈出马,会不会弄巧成拙?
顾轻舟眼波流沔,道:“我去见他。”
“不许!”司行霈攥紧了她的手,“他要是发疯,欺负你了,你根本无法还手!”
顾轻舟却很坚持。
她眼眸滢滢,泛出璀璨而坚定的光芒:“我有办法,能让司慕听话!他会沉默,也会退亲!”
“交给我,我应该维护你!”司行霈道。
顾轻舟修长的羽睫微动,她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有点慌乱的面容,此刻完全静止了下来。
她赛雪般白皙的面孔,贞淑而柔婉,反握住司行霈的手:“司行霈,你娶了我,胜过你娶千军万马家世的女人!我不是放豪言,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司行霈忍俊不禁。
“我知道你有能耐。”司行霈笑道,“可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我没有逞强。这次被司慕抓到了把柄,是我太过于轻敌,他实在藏得太深了。但是,我已经知道他的本事,我也有办法对付他。”顾轻舟道。
司行霈沉吟。
他想了想,自己现在去找司慕,如何逼迫他退亲,又如何逼迫他对顾家的事保持沉默?
一时间,司行霈反而想不到。
他知道司慕的一些秘密,比如司慕一直跟德国在天津的租界势力联系,身边有些密探,司行霈都清楚。
他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很难,这些密探原本就行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