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轻尘淡淡道:“来人,送客,如果他愿意,顺便送他去王宰相现在的府邸,找他的宰相妹夫。”
“是!”
几名侍卫立刻将赵子善拖出去。
一路奢华气派的美景渐渐模糊。
让他挑得头疼的三个职位也迅速远去。
美好的幻想,光明的前途,意气风华的未来,都被拖得烟消云散。
直到他被推出去,从府门口阶梯上滚落,才疼痛的醒过来。
伴随绿柳别院大门关上,一切美好幻想都支离破碎,只剩下残酷冰冷的现实。
赵子善摸了摸脸颊,他很想告诉自己,现在仍然在梦中。
但,并不是!
他活在残酷的现实里,并且是越来越残酷的现实。
因为,就在刚才,他怒斥太医院众多官僚,辞官而去。
他非但没有巴结到大人物,非但没有平步青云,非但没有成为俯瞰小小太医们的掌权者。
反而连自己唯一的饭碗都砸掉!
他的心,不断往下沉。
就像一个登天而行的人,以为自己能够登上九霄云外,却不料,云梯忽然断掉……
呆呆坐在绿柳别院许久,赵子善呆滞无比。
好久才回过神,呢喃道:“我还没有完!父亲是巡逻司的高官,有他在,我还能东山再起!”
想着想着,赵子善重新找回昔日的自信。
他回头望一眼绿柳别院,握紧双拳道:“我赵子善要能力有能力,要天赋有天赋,要家世有家世,只要给我时间,早晚超越你,那时候,你在我面前什么都不算!”
以他父亲的地位,以赵家多年积攒的底蕴。
他相信,自己一定还能够卷土重来。
毕竟他还年轻,只有二十岁。
未来的人生还很长,不是吗?
其身上重新流露自信神采,负手大踏步而去,口中慷慨豪迈的长吟:“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哈哈哈!”
回到赵府。
赵子善进入府邸,发现府中的下人们十分忙碌。
“父亲回来了?”赵子善诧异道。
仆人目光躲闪的点了点头。
赵子善心中大定,有父亲这个大树,赵家就不会倒!
他快步来到父亲卧房,然而入目的是,父亲躺在床榻上血肉模糊。
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恶臭,到处留着脓疮!
全身没有一处皮肤是完整,都被蛮力打得皮开肉绽。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双腿被打断,还是那种无法医治的粉碎性骨折。
“父亲!”赵子善扑过去,心中慌乱:“你怎么会这样?”
赵田虚弱的自嘲:“为父,冲撞了云舒皇子,遭到巡逻司惩戒。”
赵子善心直往下沉。
但他关心的不是父亲的伤势,而是:“那你的职位……”
“没了!”赵田痛苦道。
噗通——
赵子善一屁股坐在地上,宛若失去心中最后一根支柱。
父亲官职已经没有,他凭什么再东山再起?
“为什么会冲撞到云舒皇子?”赵子善不顾赵田伤势,责问道。
赵田苦笑道:“因为,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人。”
他简略讲来,赵子善倒吸一口冷气。
夏轻尘居然就是那位名动帝都的大人物!
难怪他能亲临太医院指导,难怪王宰相都要为他腾出府邸!
赵子善眼中失去焦距,失神不已。
他竟然与那样一尊绝世大人物失之交臂。
而且,他们还曾经是亲戚!
可自己却主动斩断和对方的联系,主动驱赶对方,把自己登天之路给断绝。
还有比这更为讽刺的吗?
“子善,别灰心,我们赵府多年的底蕴,不会一下子垮掉的,你继续努力,还有希望重振我们赵家。”赵田安慰道。
赵子善闻言,亦重振自信。
“父亲说得是,我赵子善一生,注定不会是平凡人,没有夏轻尘,我也要成为人上人!”
他相信,凭借赵府的底蕴,还有他们父子多年在帝都留下的人脉,再度崛起还有希望。
可正在此时。
门外传来婢女们的尖叫。
一群带刀官兵闯入赵府,把守住赵府各个角落。
三位女官立在中庭,高声喝道:“圣旨到!太医院助理,赵子善接旨!”
圣旨?
赵子善大吃一惊,慌忙跑出来,恭敬的跪地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太医院助理赵子善,中饱私囊,克扣药材,欺上瞒下,罪无可赦,今查抄家产,以儆效尤。”
女官将圣旨一收,喝道:“来人,抄家!”
官兵们首先将仆人和婢女压到一旁,然后将赵子善父子扔出赵府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