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珠条件反射的接住玉瓶,怔怔望着夏轻尘。
她猜过夏轻尘会说十几种话,唯独没有猜到这一种。
“你想以此打动我?”月明珠捏着玉瓶,猜测道。
夏轻尘闭上眼睛,静静道出一个字:“走!”
一个多余的字,他都不想再说。
今日起,他们各安天下,从此不再相识。
月明珠红唇抿了抿,收下了玉瓶,始终排斥的神态缓和许多:“解药我收下,算是欠你一个人情。”
夏轻尘一言不发,只在内心里默默念叨:“是我欠你。”
得不到回应,月明珠面含一丝复杂,无声转身背对夏轻尘,低语道:“今后,找一个更好的女孩吧。”
恩?
夏轻尘睁开眼,望向月明珠背影,眼神里微微波动。
有那么刹那,他觉得月明珠找回了过往的记忆。
两人一别,或许是此生不再见的永别。
嗖——
一团黑影划破了沉默的别离。
但见一道挺拔身影,自天空而降,他衣袍飞舞,透着几许仙风道骨之色。
回来的,是黄家主。
他左臂染血,雪白的胡须亦有点点血迹,胸襟处更有多处伤痕。
“所以,我父亲死了?”夏轻尘侧过眸子,注视着仅有一人归来的黄中庭,心绪蓦然紧张。
黄中庭面现深深的哀恸:“我尽力了。”
他抬起了右手,一个滴血的木匣缓缓提起。
木匣夹缝里,一缕鲜血浸湿的黑发垂落,诉说着木匣里盛装的是一颗新鲜的头颅。
夏轻尘的心轻轻一颤,到底,他还是没能拯救夏渊。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努力平息心中的波澜,可脑海里总是情不自禁想起初来大陆时,夏渊的种种。
那样一位忍辱负重,那样一位默默关爱的熟悉之人,还是离他而去。
一位月明珠,一位夏渊。
重来天地间,心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相继离去。
“呵呵……”夏轻尘笑了,是自嘲,是悲哀。
什么神王,到头来一个都救不了!
“夏公子,希望你节哀。”黄中庭道:“虽然夏渊死了,但,我已处决黄中庭,算是给他赔罪吧。”
他轻轻叹息着,将手中的木匣放在了地上。
匣中竟不是夏渊头颅,而是黄从龙的!
顿了良久,他迟疑道:“一人做事一人当,黄从龙的过错,还请不要迁怒到无辜的问鼎身上,恳请夏公子将其释放。”
万念俱灰的夏轻尘,心境正在剧变。
从前,他心存仁念,能不杀生尽量宽恕。
现在,他忽然懂得,他落得如今地步,全是仁义所致。
“要黄问鼎是吗?”夏轻尘仰天轻声道,其右脚点了点,脚下的营帐稀里哗啦散开,只剩下木架。
下方,一个触目惊心的画面,令黄中庭瞳孔一缩。
只见,营帐的中央竟然煮沸这一口油锅,黄问鼎便五花大绑的被吊在油锅的上面。
仅仅只需砍断绳子,黄问鼎就要跌落油锅里,当场炸死。
“你干了什么?”黄中庭吸了一口气。
夏轻尘笑了,笑容里有几许阴翳:“我说过,夏渊有毫发之伤,黄问鼎就用死来赔罪吧!”
悬吊之中的黄问鼎,已经被熏得满身是汗,浑身如螃蟹一样被烫的滚红。
突然看到上面的爷爷,宛如抓到救命稻草,急忙喊救命:“爷爷,救我!!夏轻尘疯了!”
身为青少年的统帅,却做出如此残忍的事,试问还如何令天下人信服?
要知道,夏轻尘能得人心,不仅是武道强大,更是品性过人,令人信赖。
若传出去,他做出这样惨无人道的事,谁还会信服他?
黄中庭急忙道:“夏公子!罪魁祸首黄从龙已经伏诛,你可勿要杀害无辜啊!”
夏轻尘低垂着眼帘,瞥了眼木匣,淡淡道:“拿别人的头颅,冒充黄从龙的?黄家主,我说了,小心你的儿孙们。”
其指尖一甩,一道气劲闪过,将木匣给劈开。
里面滚落而出的,既不是夏渊,更不是黄从龙,而是一个满是无辜神情的陌生人。
原来。
他一开始就预感到,黄中庭此去会失败。
现在看来,黄中庭应该是被控神魔虫给操控,才会欺骗夏轻尘。
嗖——
黄中庭被拆穿,脸上的各种神情,仿佛是被人为抹除掉一样,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张面孔变得麻木,无情和空洞。
他脚尖一点,身影如幻的冲向黄问鼎,试图仗着强大修为将其救回来。
但,一柄大衍剑却出现在绳子旁。
以其锋利,只需轻轻一斩,就能斩断绳子,令黄问鼎坠入油锅,活活炸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