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穹刚刚涌出的一丝轻松之色,顷刻僵硬。
望着那杯夜明酒,夜魔穹心如针扎,低沉道:“九叔,你,到底对夏轻尘说过又做过什么?”
居然让他说出如此决然的话!
夜雨亭心头只有浓浓悔意,惭愧道:“是九叔对不起你。”
他终于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可惜已经太晚,已经到手的筋脉开辟之法,全因他的自作主张而毁掉。
就连夜魔穹和夏轻尘建立的良好关系,都因此而断裂。
“九叔,我……你……”夜魔穹拽紧拳头,他没想到夜雨亭回去一趟造成的后果比想象中更严重。
夏轻尘不仅退回夜家所有东西,还送回夜玲珑,更和他断绝关系。
一切都是夜雨亭的自以为是,他自以为学识渊博,将宝贵的筋脉开辟之法给扔掉,还兴师动众回去索要夜明酒。
能将夏轻尘气成这样,可以知道,他当时手段多么激烈。
夜雨亭让他失去的,不止是一张筋脉开辟之法,更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你是我九叔,是我长辈,也是我曾经尊敬的人。”夜魔穹低着头,拳头拽得咯吱响:“我不想再指责你,但,也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脚步一跨离开屋内,狂奔至自己屋内,将自己反锁在其中。
夜雨亭伸了伸手,心中刺痛无比,他宁愿夜魔穹指责他,那样他还会好过一些。
他的头颅低得更深,内心备受悔恨的煎熬。
他为何要那么冲动呢?
就算怀疑夏轻尘是骗子,为什么要那样兴师动众,将事情闹大呢?后面澄清误会,为什么又自以为是的坚持不道歉?
现在,终于酿成了无法吞咽的苦果。
其人生里,第一次感到巨大挫折,消沉道:“老祖,我犯了大错,请老祖责罚。”
老祖神色里满是遗憾和责怪,但看着夜雨亭这样,不好再说什么,拍着他肩膀道:“事已至此,罚你又如何呢?”
可他越是如此说,夜雨亭越觉得心中痛苦,他拳掌紧握:“错是我犯,我一力来承担!我这就回去,向夏轻尘低头认错,无论如何都请他重新写一份,也请他原谅魔穹侄儿。”
老祖摇摇头,腰杆挺得笔直,掷地有声道:“胡闹!”
“夏轻尘既然如此绝然,岂是你认错他就能原谅的?”老祖洞察人心:“哪怕你低声下气,他都不见得改变决意。”
他深深叹息,怜爱的摸着玲珑的脑袋:“让玲珑给其当婢女,已经让老祖我心疼,我不想再看到一位族人失去尊严了。”
夜家是有骨气,有傲骨的种族,理应让天下人仰望,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人低头。
“可是筋脉开辟之法怎么办?太祖堂们最少需要五年时间才能检验成功。”夜雨亭备受安慰,心情舒缓许多。
老祖鼻孔一哼,傲气凌云:“等五年就五年!我夜家立族千年,难道还等不起区区五年时间吗?”
一番霸气之言,令夜雨亭心中的罪恶感减缓许多,深深感激的躬身一拜:“多谢老祖宽恕!”
老祖将其虚扶起来,望着外面浩然蓝天,双眼睥睨,气势凌驾云空:“雨亭,你记住,我夜家人的骨,可断不可弯!”
“是!”夜雨亭重新振作,挺直了腰杆,意气风发道:“一卷筋脉开辟之法而已,我们夜家自己会开创,不需要求任何人!”
铿锵有力之言,震动云海,迸发强烈无比的自信。
一声尖锐破空音,不适时的传来,但见三位身着灰色残袍的老者神情沉着的赶来。
“参见老祖、家主,咦,九长老也回来了?”三人来到后,立刻简单抱了下拳。
他们三人,乃是侍奉在太祖堂前的仆人,大部分太祖堂的旨意,都由他们传达。
只不过,三人同时离开太祖堂并不多见。
老祖眼前一亮,走下木阶梯:“可是太祖们有什么好消息?”
最近夜家的好消息,是一个连一个。
只是,三人脸色都格外沉重,居中的一人取出一张有封印的卷轴:“太祖堂有令,取回三日前的旨意,顺便,请老祖接受此旨意。”
老祖感到有些不对劲,先接过本次旨意,一看后,苍老的面颊陡然凝固住。
上面所写,是太祖们的紧急传讯,勒令老祖立刻交回此前的半篇筋脉开辟之法。
因为……后半篇的检验,出现了大问题。
经脉开辟越到后面难度越大,错不得一丝一毫,可谓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他们前半篇已有不少不足之地,照此推演下去的方法,只会越错越远。
“老祖,发生什么了?”夜雨亭凑过来问道。
老祖失神呢喃:“太祖们说……后半篇全部作废……需要重新推演!”
检验或许只需要三五年时间,但重新推演出安全的下半篇,最少需要十年时间,而且无法保证成功。
夜雨亭身躯往后踉跄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