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当众之下抗旨不遵的人,若不严惩,天下岂非都要有样学样?
“六扇宫主,问心镜并不能完全有用,有的人心性超人,撒谎面不红心不跳,问心镜难以判断。”青袍老者提问道:“我建议,还是以传统的方式严刑拷打比较合理!”
皮肉之苦下,夏轻尘无罪亦要给其扯出罪名来。
对此,羽化龙表示赞同:“事关我羽家的人生死,的确不能如此草率断案,仅凭一个问心镜就判其无罪,羽某难以心服。”
六扇宫主蹙眉,他就知道羽化龙亲至,事情便没有那么简单。
正在思索对策之计,夏轻尘淡淡道:“你们都说问心镜无用是吧?好。”
他望向羽化龙,道:“我对羽家没有仇恨。”
夏轻尘和羽化龙的矛盾人尽皆知,此前甚至曾在羽府门口,斩杀羽家人羽归田!
而不久前,凉王还赐婚,将其妻子江雪心许配给羽家。
若说夏轻尘对羽家没有仇恨,谁信?
果不其然,连问心镜都不相信,始终平静的问心镜,骤然爆发刺眼的红色强光。
夏轻尘耸耸肩:“看来,我说谎了。”
他对羽家怎会没有仇恨呢?
不过是让两人看看,这问心镜到底有没有用,以便闭上嘴。
六扇宫主慢条斯理的望向羽化龙和青袍老者:“两位可还有话说?”
事实摆在眼前,问心镜判读人说谎与否,从不会有错。
羽化龙笑而不语,毫无着急之色,因为有人比他更想给夏轻尘定罪。
“即便问心镜并无破绽,可就此判定其无罪,在下不敢苟同!”青袍老者不再看问心镜,转而以别的借口:“敢问,她为何一意孤行要杀死花闻泪?”
六扇宫主正想让夏轻尘解释,青袍老者却摆了摆手,阻止夏轻尘开口,道:“别告诉我,你们之间有恩怨,再大的恩怨,也不足以让你不惜闯入九世子府邸,将其杀死!”
“以老夫之间,你是想杀人灭口,掩盖你残害羽婷彤的事实!”
他三言两语,仅靠猜测就断定夏轻尘的嫌疑。
那笃定神情,好似他本人就在场一般。
夏轻尘好整以暇的反问:“阁下,要给人定罪,起码要确认‘死者’是否真的死了吧?既然你说我杀了人,那么尸体呢?”
找到尸体,是给人定罪的最基本原则。
“还是说,你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夏轻尘又度问道。
若是天下人知晓,一代战神,因为一个连是不是真的死了的人,就因此被判杀人罪,怕是天下都要哗然。
青袍老者重重一拍案几:“夏轻尘!休要巧言令色!以你的修为,杀人之后岂会留下尸体?那等对付普通人的定罪手段,对你这样境界的人而言不合适。”
夏轻尘呵呵笑了笑:“照你的意思,你觉得我杀了人,那我就一定是杀人了?”
青袍老者无理搅三分:“不是我觉得,是这天道公理如此觉得!你有动机,有嫌疑,有目击证人,犯人不是你是谁?”
他张嘴天道公理,闭嘴动机嫌疑,一旁的六扇宫主终于听不下去。
“盛特使,你在本宫的最神圣的圣堂,毫无证据的给夏轻尘定罪?是想让本宫难堪吗?”六扇宫主沉着脸色问道。
六扇宫向来是依法办事之地,问堂又是象征着公正的圣地。
他空口无凭就给人定罪,将他六扇宫主,将六扇宫的清誉放在何地啊?
盛特使虽然敬畏六扇宫主,但,更敬畏凉王,若不能给夏轻尘定罪,他如何交差?
“六扇宫主,事实就在眼前,你若一意包庇犯人的话,那,就是和凉王的旨意抗衡!”他再度取出那张捉拿夏轻尘的旨意。
一边说,他一边给六扇宫主使冷眼色。
凉王是铁了心要借机将夏轻尘扳倒,六扇宫主若是执意从中阻拦,那就是和凉王作对。
六扇宫主早已洞悉其中原因,他努力至今,只是想尽量挽回局面而已。
盛特使将话说得如此直白,他再坚持下去,怕是真要触怒凉王。
“六扇宫主是据实而谈。”夏轻尘无所谓的走下问心镜:“既然凉王这么想定我的罪,那就如他所愿好了。”
他伸出双手,作自愿受缚状。
他当然不会真的坐以待毙,只不过,他若在六扇宫逃脱,那会牵连到六扇宫主。
对方好心庇护他,总不能让他受到凉王迁怒吧?
“那你就是认罪了?”盛特使心中一喜,老脸则沉着冷静。
夏轻尘负手往六扇宫外走去,淡淡道:“走吧,带我去见凉王,他应该等我很久了。”
“胡说八道!凉王怎么可能等你这个不忠之臣?”盛特使急忙反驳道。
夏轻尘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这么着急解释干什么?”
原因是,他说中了。
凉王的确在等他,而且已经等待很久。